方孟从宫里退出来后,李阁老几人立刻围拢上前。
“怎么样,方大人,柔王怎么说?”
“她同意帮忙了吗?”
“方大人,柔王她什么时候才能见我们?”
几人神色焦急,直接拉扯着方孟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方孟被几人围在中间,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他连忙挥手挡开了拽着他袖子不放的李阁老,后退几步之后,才开口低声道:“几位大人请回吧,柔王不会见你们的。”
“为什么!”几人纷纷瞪眼。
方孟低声道:“柔王说,她曾立誓永不入楚朝,所以绝不会自毁誓言干涉朝政。她让我转告几位大人,你们若有什么事情相求,就直接去找陛下,陛下自然会替你们主持公道。”
找陛下主持公道?
简直放屁!
李阁老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气去,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
容璟行事横行无忌,全凭一己好恶,当初楚皇在位之时,他虽然也刚愎自用,手段狠辣,可好歹还算是珍惜羽毛,在乎名声,再加上当时朝中有萧谢两家,后宫又有萧太后牵制,楚皇无论私下如何狠毒,可至少在表面功夫上会让大家都抹得过去,让人轻易拿不住错处。
可是容璟却完全不同。他自从登基之后,一手掌握朝政,他不在乎名声,不爱惜皇室声誉,更不在意天下文人士子对他的口诛笔伐,甚至史书工笔会留下的污点,行事任意妄为,任性的完全不像是个皇帝。
满朝文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牵制他,楚国上下,更是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忌惮。
从他登基之后,朝中但凡违逆他的朝臣,去官的去官,流放的流放,几处要害之职上也全都换上了他和薛柔的人,将整个朝政都全部拢在手中。
他用重典,严刑苛,不允人违逆,动辄打杀……如今整个朝廷都笼罩在血腥之下,而朝中大臣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求他主持公道,还不如直接送十五皇子他们去死!
如果求他有用的话,他们干什么这么费尽心思的混进上阳宫来找薛柔?!
如果不是知道,如今整个南楚上下,只有薛柔一人能劝得陛下改变主意,他们又何必腆着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求她。
李阁老强忍着心中怒气,对着方孟沉声道:“方大人,老夫知道你是识大局之人,烦你进去禀告柔王,就说当初逼迫她当朝立誓的,乃是老夫一人所为,她如果要怨怪,就怨怪老夫一人,无须迁怒其他人。她如果觉得心气难消,想要老夫这条命,也尽管拿去,只请她能够顾全大局,出面劝谏陛下,莫要让我南楚自此而亡!”
“李阁老说的对,她如果要解气,我陈方新的命也尽管拿去!”
“我也是!”
“还有我!”
周围几人纷纷上前,义愤填膺。
方孟闻言却只是摇摇头道:“诸位恐怕是误会了,柔王她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任何人,她知道诸位大人是以大局为重,才会甘愿立下誓言,远离朝政之事,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这事情而为难各位。”
“只是各位大人有所不知,柔王当初为了戳穿容涴绰和北戎的阴谋,带人援救皇城,在郾城之外身受重伤几近垂死,虽然有温太医全力医治,可她身上的伤势至今都未曾痊愈。方才我进去之时,温太医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柔王必须好生静养,否则再拖下去,会影响根本。”
“几位大人还是请回吧,莫要在此纠缠,否则万一惊动了陛下,恐怕会惹来雷霆之怒。”
李阁老几人都是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