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兵卒番子的涌入,安平侯开始响起了惊叫和哭喊之声,安平侯家人却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安平侯方睿行跪在那里,口中却冷声的说道:
“方忠平,你要还自认是方家的人,就把那药吃下去,你个畜生给方家做了多少孽,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丢池子里淹死。”
方忠平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浑身上下就跟打摆子一样的颤抖,他手里抓着一个小瓷瓶,手指骨节已经攥的发白。
“……快吃!!”
“……混账东西,你做的孽,不要让大家……。”
跪在那边的人都是这方忠平的兄弟叔伯,可每个人都在咬牙切齿的让方忠平吃这个药,方忠平身子的颤抖已经成了剧烈的摆动,嘴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僵硬的直起身,吃力的拔掉小瓷瓶的塞子,想要朝着嘴里送,却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手好像是中风一般的抖动,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瓷瓶中的液体流出,把地面的石头就烧灼的滋滋作响。
方忠平浑身的力气霎时间全无,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涕泪交流的大哭起来,他这几天一直是兴奋着想,那王通被杀死之后,如何在同伴中夸耀,再怎么把那秦馆拿在手中,去去这一年来遇到的丧气。
等到旨意下来,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涌入府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看着毒药落地,已经有方家的子弟忍不住拿起药瓶,其余几个人抓住这方忠平的身体,就要朝着他嘴里硬灌。
尽管知道不自杀等待着自己的也不是活路,可求生本能还是让方忠平拼命的挣扎,兵卒不断的涌入,对扭打成一团的方家人根本不予理睬,直接在他们身边跑过。
薛詹业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未出鞘的长刀,把其他的方家人都抽打开,俯身揪着方忠平的发髻,向外拖去,不顾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人,边走边冷笑着说道:
“这么一个花花大少哪有本事使唤动你们祖辈留下的那些家生子,去了诏狱一件件慢慢说吧!!”
身后方家的人各个都是面若死灰……********“城外有那样的大客栈,吃穿用度什么的不比京师差多少,怎么这城内这般破败,刚才在城外进城的时候,城墙还有几处坍塌的,为何如此?”
王通进了城之后,入目全是凋敝景象,和传说中这天津卫地处枢纽,商贾云集的特色丝毫没有相符之处,这才发问。
没人迎接,没人招呼,进来报信的谭剑还被兵备道衙门的人打了,王通人生地不熟的,索姓找了那兴财客栈的一名伙计带路。
“大老爷不知道吗,去年正月的时候,天津卫地震了一次,死了上百人啊,一直就这么放着,也没顾得着修。”
伙计回答的干脆利索,王通摇摇头,看看城外城内为了来往客商准备的客栈规模,还有那些储存各种物资的仓库,每年不知道多少钱物汇集到这天津,地方上的油水一定不少,可却弄得这般破败,真不知道地方上是怎么干的。
天津三卫的锦衣卫提刑千户官署是个占地很广的大宅院,站在外面看进去,起码有五十间屋子,这样的大宅不知道从前是什么大户的府邸,甚至可能是军队的营房什么的。
之所以能在外面看进去,因为这大宅院的院墙塌了几处,骑在马上的王通看里面什么都能看得清楚。
这是冬天,尚且能看到积雪和枯草覆盖了院子,要是夏天,这里想必长满了草,一定很有园林的味道。
在正门那边依稀有条路通往前屋,那路一看就是众人踩出来,而不是打扫出来的。
站在门口的时候,王通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锦衣卫千户驻地,门口却连个守卫的士卒都没有。
“吱嘎”一声,正门对着的那间屋子屋门打开,一个人跌跌撞撞骂骂咧咧走出来,能听到里面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老杭,输了钱你可别跑啊!!”
这老杭身上穿着锦衣卫百户的袍服,直接就在门前台阶下解开裤子方便,哑着嗓子回道:
“跑他娘,老子输了一晚上,还要翻本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