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就要走?”罗德纳闷地问道,就算有什么事一刻都离不开人,难道就非得是自己父母中的哪个吗。
“事关整个世界,半刻都不能大意。”女人无奈地摇摇头:“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父亲吧,先走了。”
目送着妻子离开,佛斯特公爵慢悠悠地踱到儿子身边,抬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以罗德的身手和反应速度,却也连反应都没反应得过来,更别提躲避了……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但现在少年已经能明白,这正是父亲恐怖实力的冰山一角。
“你这臭小子,坑爹本事倒是一流,杀便杀了,还要报上老子名号,感情打算给我上演一回我爸是李刚的异界版本?”
罗德捂住脑袋,疼自然不怎么疼,有事要求父亲,这下可真是连顶嘴都不敢,只能强忍委屈,心里却依旧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这李刚是谁?
“父亲!”洛伊心疼弟弟,急忙张口求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小罗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故意要给您添麻烦!。”
公爵一向宠女儿,加上娅妮也略带责怪地让他有话好好说,只好走到大厅最前面的主座上,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吧。”
……
花了好半天,姐弟俩总算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又全数告知了他们的老爹,看着家长神情严肃的沉思模样,罗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亲,那个锐恩真的救过我的命,求您,把他弄出来吧。”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公爵冷哼一声,“知道这回你是错在哪了?”
“不该冲动之下拿着剑朝他们走过去……更不该控制不住自己失手杀了人。”
“帝国的军法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参与制定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任何人都不得主动攻击军人,这是国家的暴力机关,绝不容冒犯!别说这回你杀的人罪不至死,就算他们罪该万死甚至已经被军事法庭判了死刑,也轮不到你来动手,明白吗!”法琴瞪着儿子说道:“虽然我和你们母亲,甚至你们自己将来都会拥有不受律法和军队威慑的实力,但我们还是要遵守法律,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会变成社会的毒瘤,变成异类,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就算你对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不感兴趣,也得明白这个道理:强者制定规则,天经地义,可如果制定规则的人又打算自己不遵守,那就变成卑鄙无耻了!你这小子违反了我参与制定的法律,偏偏我不得不保护你,这让老子感觉自己变成了卑鄙无耻之徒!要是下次还让我难堪,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敢了……不过父亲,求你了,救下锐恩吧。”
“在家里老实待两天,让我满意了,我再考虑帮你救人!”
……
于是罗德就真老老实实地待着,白天和银儿一起听洛伊上课,晚上乖乖睡在自己房间,好友们来找也只在家中接待而不跟出去潇洒快活,就连“启蒙老师”凯瑟琳回家来祝贺他脱罪,少年也最终没敢和她做点什么。
看着父亲每天都出门不知道忙些什么,罗德选择相信他有把自己的请求放在心上,谁知几日后的一天清晨,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从格罗姆口中传来:因为在遭遇抓捕时试图反抗和逃跑,且最终无法自证从未攻击帝国士兵,锐恩被判处了死刑,上午就要被执行了!
格罗姆从不开玩笑,罗德差点吓破胆,没等听完就起身去找自己老爹,很快在书房里找到了人:“父亲,你答应如果我老实待两天就救锐恩的,他上午就要被吊死了,你打算怎么救?”
“我说你要让我满意我才救啊。”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这样吧,待会和我一起去观看行刑过程,我就满意了。”
“我去了你就会救他!”
“我可不保证,相反,我倒觉得,如果他的死能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不救他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记住这个教训,求父亲救救他!”
“哦?我现在倒是有点信了,可马上就要行刑,现在也来不及救他了呀。”
看着父亲坐在椅子里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模样,急怒交加的罗德顾不得那么多,爆发了:“你肯定有办法救他的,你要是见死不救,我恨你一辈子!”
男人一下笑出声来:“呵,恨我一辈子,厉害了,再恨你还能杀了老子?怕你没这个本事。”
看着父亲戏谑的表情,罗德不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还是真打算用锐恩的死给自己个教训。从小父亲对自己就不像对洛伊那么宠溺,但罗德一直在心底里相信对方是爱自己的,但此刻这念头却有些动摇起来……不敢拿恩人的性命冒险,他转身走向门口,决定去找娅妮阿姨,再让她通知母亲来救锐恩的命。
谁知父亲这时倒叫住了他:“就算你现在去找你妈,她也来不及回来。”
“你……”如果自己是洛伊,他现在绝对会以死相要挟,但一个男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仅可笑,父亲说不定还会用一句快去死把自己憋回来,站在门口恨恨地盯着他,默默发誓,如果父亲真的让锐恩被吊死,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
“那家伙,救过你的命。”公爵慢吞吞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你想救他,却只拜托了我一句,然后这几天都没做过任何调查和了解?你清楚军事法庭对他审判的进度吗,知道他被关在哪个监狱,第几层哪个牢房吗?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副一定要救他的模样,真是搞笑。”
不是你让我老实在家呆着的吗!罗德心中这么想着,自觉理亏不敢出声,只赶紧认错:“是,是我不懂事,我下次注意,求父亲大人快去救他!”
“嘿……去准备马车吧,先去看看,到了现场再决定救不救。”
罗德总算松了口气,看来父亲是在整自己,他应该会在最后一刻救下锐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