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闻言哈哈大笑,世子徐祐忠脸上也显出如释重负的笑来。
国公爷捋着胡须大声道:“你看,我就说一定是个孙子!赏!都赏!”
徐祐忠道:“我跟着爹再赏一份!”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笑起来,纷纷向国公爷和世子恭贺道谢。
“馨儿如何了?”徐祐忠问婆子。
婆子道:“夫人累了,现下大约是睡过去了。世子爷等奴婢将房间收拾出来再进去瞧夫人!”
这时,另一个婆子从产房里抱出一个嘤嘤哭泣的小婴儿,魏国公抢先一步过去,接过襁褓,副官赶忙端来烛台,叫国公爷瞧个清楚。
魏国公只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道:“像我!这小子像我呢!”
徐祐忠凑过去瞄了一眼,皱皱巴巴一张丑脸,嘟哝道:“您从哪儿看出像的?”
“你少废话!就是像我,你瞧这小鼻子,跟我一模一样!”凶完儿子,徐公爷立马转头逗孙子去了:“略略略,小宝宝,乖孙孙,我是你爷爷呀,叫爷爷!诶?乖孙孙哭啦?欸哟,这个嗓门,中气十足的,像个小老虎。小名就叫虎哥儿如何?哈哈哈哈!诶哟,我的乖孙孙,不哭不哭,爷爷在这儿呢……”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将军抱着小婴儿乐得满脸褶子,徐祐忠在一旁劝道:“爹,外头冷,咱们赶紧进屋去!”
“对对对!进屋去,进屋去,不能冻着我的乖孙孙。咱们进去吃奶奶,喔喔,吃奶奶……”
徐公爷抱着大孙子,一步一颠地进了侧厢房,徐祐忠伸了伸手又放下了,他也想抱抱自己儿子啊!
墨韵、墨香进来,向徐祐忠笑了道了喜,徐祐忠冲二人抱抱拳,道:“我知道你们着急走,不过还是等明日见过夫人了再说。馨儿大约也有话要托你等带回去给三妹。”
“多谢徐世子这些日子的照应,看到咱们大姑奶奶母子平安,世子妃也一定会高兴的!”
回屋之后,墨韵、墨香便开始忙着清点回程行李。
不大会,有个小丫鬟忽然跑到门口喊了一声:“墨韵姐姐!”
“怎么了?”墨韵直起腰转头看向门口,“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么?”
小丫鬟笑嘻嘻地摇摇头,抿抿唇,怪不好意思地道:“小周将军找你。”
“周……”墨韵呼吸一滞,看了墨香一眼,墨香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来,见墨韵犹豫,便推了推她,道:“不管怎么样,你去道个别也好。”
墨韵轻叹一声,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提起羊角灯,走出去,只一小会儿,又提着灯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锦盒。
墨香问:“你与他说清楚了?”
墨韵点点头,道:“他是个孝顺的,不可能娶我为正妻,周家夫人不会同意的。且不说我做了妾要受多少磋磨遭多少罪,世子妃要是知道了都要呕死!”
墨香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说得是。那个小周将军人挺好的,就是太孝顺了。行了,既然想好了,你以后也别念着他,让我瞧瞧他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说着一把抢了那锦盒过来,打开一瞧,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昆山玉镯子。
这年头名气最大的乃是昆山玉,而非和田玉,反而市面上常有和田玉冒充昆山玉售卖的。
她拿到烛光下细看,笑道:“嗯,成色还可以,给我吧?我帮你斩断情丝!”
墨韵扑哧一声笑出来,挥手道:“行!你拿去吧!省得我看了心烦。回了京,我就跟世子妃说你欺负我,让她再赏个更好的镯子给我!”
这二人哪里知道,宋清月在京城可遭了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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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京城最轰动的新闻除了善郡王被夺爵圈禁,就是肃王府世子在山东遭遇意外,坠河身亡,世子妃发疯,大闹灵堂,被强行送往报恩寺落发的事。
肃王殿下在宗人府关禁闭的小院子大口啃着香喷喷的卤汁肉夹馍,问道:“老大媳妇真被老头子剃成秃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