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关三小姐,沈珩的心思,就突然软了一下。
只要想起关家,他总能想到关家大小姐。
他曾经心心念,发誓不以祖荫,而以战功换爵,迎娶的女子。
想着她,沈珩的气,顿时也就消了。
“好,你说,要是说得不好,我就不帮你了。”他对李花儿道。
李花儿一笑,这才开口:
“其实我本以为,我们家如此是天意,怨不得别人,靠自己挣命吧。”
“可偏偏,京里来的,见过大世面的七公子,说我的手艺,和姓关家的手艺很像,我才明白。”
“我的手艺是和我爹学的,那就是我爹的手艺和关家像,所以你想知道的,就是我爹是不是认识十六年前,死在平水州的那个关大人,对不对?”
沈珩沉默不语。
李花儿继续道:“所以,之所以有人憋着坏要害我家,大约就是害怕我爹真认识姓关的。”
沈珩看着她,不肯定,也不否定。
半天,他才缓缓问道: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将你们家灭门,让你们永远不能说话?”
就和当年,一命不饶,片纸不留一样。
李花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一拍手。
“因为他们怀疑,我爹手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把东西寻到了,再灭口呢?”
“不然,要是那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头,可又怎么办呢?”
说罢,李花儿笑问:“七公子你说说,我说的,好不好?”
……
前世今生,两家的仇怨,被李花儿用这种近乎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可她的心里,却难过极了。
只是为了确保真个“片纸不留”。
杀了伯父与随从,却莫名冒出来一个李大。
那谁知道李大死了,不会又有张大、刘大?
所以,李花儿家的情景,都是因为自家。
若他们真是为自家而落入那样的境地,那她,更是必须扭转这一切了。
沈珩瞪着李花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又被隐去了。
他也觉得,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如果不是到了平水州,看见了李花儿做的东西,他也想不到,事情还有这种可能。
而当他着意追查起李大之后,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深了。
就如方才李花儿的话:雁过留声。
世界上,哪儿真的有片纸不留的事呢?
只不过,这个乡野丫头,也能看得这么明白,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想着,沈珩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
他点点头:“你说得很好,这个忙,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