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病了这五天没来,柯掌柜经过的事情,倒和过了好几辈子一样。
先是珍宝斋更大手笔地招揽了当地的七八个商队。
紧接着又是衙门来了人,说那补库房和县衙的家什重做,都给了珍宝斋。
而突然间,柯掌柜在州府的铺子,来了几个地痞闹事,那边的大伙计正处理呢,突然就死了一个。
闹出了人命,事情可就大了。
本该柯掌柜忙着去解决的,谁知道柯掌柜的娘子并子女,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了三天,都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和这几个事情比起来,其他铺子诸如错了税款、库房失火之类的事情,都不算大事了。
柯掌柜也不是傻子。
这分明就是有人冲着他们铺子去的嘛。
是以,柯掌柜让齐伙计到了州府,去处理那官司,而自己则在这里,安排其他的事情。
不过现在,柯掌柜确实有些左支右拙的。
太子在了他们这儿出事,柯掌柜的那点儿当官的人脉,也是首当其冲的,分不出那精力来帮他。
所以这几天的功夫,柯掌柜忧心地,都比以前更虚胖了两三圈。
不过李花儿听见柯掌柜的话,反而很冷静,只是端了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想到了。”
柯掌柜听见李花儿如此说话,愣了一下,问道:“这话怎么说?”
李花儿浅笑:“太子要是真个有了三长两短,那就是朝中各方势力攻守易势了,那些以为太子出事,自己就能得利的人,可不得跳出来闹腾一番吗?”
李花儿说得很平静,可是听在柯掌柜的耳朵里,却和惊雷一样。
惊的不是这话,而是说这话的人,是李花儿。
一个乡野小丫头,倒是敢说!
“大侄女,这等乡语,可要慎言,慎言呀!”柯掌柜小声道。
李花儿一笑:“既然是乡语村言,有什么可怕的?”
柯掌柜无言以对。
说着,她放下茶碗,道:“伯父家中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州府的事情,您也不用担心,其他铺子的事情眼下也都算小事了,您也不用担心,倒是……这船队商队的,柯掌柜还是想办法收一支自己的吧。”
柯掌柜听她说得这么简单,更愣住了。
“花儿,你是有什么注意吗?”他忙问。
李花儿笑道:“掌柜的知道仁心医馆,新来的那个坐馆大夫吗?姓章的那个?”
柯掌柜道:“自然知道。”
李花儿笑道:“那是个有本事的,请他去给家里看看,再请他到州府去,那地痞的事情,应该也就可以结了至于船队商队的,将来真个开了海禁,伯父总要有自己的商队船队,也不会受制于人吧?”
柯掌柜一愣:“如今南面河上的盗贼,连太子都敢杀,那开海禁的事情,怎可能还成?”
李花儿却笑了:“太子查着军饷案,勾出了水匪,结果就被水匪害了,掌柜的觉着,当今的皇帝,能不给儿子报仇吗?依我看,不出一两个月,大概就要剿匪了。”
柯掌柜的又呆住了。
这番话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花儿一阵,才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李花儿笑着看向柯掌柜的,反问道:“怎么?伯父不信是我自己能想到的?”
柯掌柜苦笑一声:“你倒是说说,让我怎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