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紧紧盯住了那个产婆,等着产婆给出自己答案。可谁知道那产婆在众人的注目下,面上渐渐浮出了挣扎之色。最后忽然一咬牙,扭头就以奔雷之势一头往墙上撞去。
陶君兰一惊,忙道:“快,拦住她!”
然而到底是谁也没料到有这样的事情,旁边几个人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那产婆,可却也只有一人碰到了衣角。只听得“刺啦”一声,衣裳直接撕裂开来,到底还是没能阻止那产婆的去势。
看得出来,那产婆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撞过去的。脑袋“碰”的一声重重和墙面接触,登时就盛开了一朵殷红的鲜花。
陶君兰猛的闭上了眼睛。其他人也都傻了。
红螺咬咬牙冲上去,将瘫软下来的产婆扶住,见她并为立刻死去,便是忙道:“快,去请大夫来!”
另一个产婆大着胆子上前瞅了瞅,见鲜血淋漓不止,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一大滩落在地毯上,而且那人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似乎没了焦点。顿时叹了一口气:“不必请大夫了,这人不中用了。”
陶君兰用力的抿了抿唇,心中微微有些懊恼——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这般突兀的问了。至少,不该自己亲自在端王府问。这人这么一死,非但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留下一大摊子的麻烦事儿。如何不叫她懊恼?
至于这人的死……陶君兰冷笑一声。这样一来,她倒是佩服背后那人了。竟是让这产婆为了守住秘密,连性命都不要了。当然,她也不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产婆。事实上,是这个产婆先一步险些害死了她!而这个产婆这样死了,反而更加显得心虚。若真没什么,何至于她这么一问就寻死?
另外几个产婆显然也都有些发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将目光落在了陶君兰的身上。见陶君兰竟是丝毫不为之所动,有一个人忽然就嚷了起来:“草菅人命!王府竟然草菅人命!”
陶君兰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住口!你自己且瞧清楚了,是我让人将她弄死的?明明是她自己心虚,才会一头撞死在这里!你这样冤枉于我,又是如何居心?”
她心里十分明白,若此时不将这事儿处理好,这句话一传出去了,那么她的名声就真的是半点儿都保不住了。草菅人命,这是大罪。真闹起来,她就算是端王侧妃,人家也不会买账。
陶君兰想了想,命人去请了沛阳侯夫人过来。
沛阳侯夫人一进屋,很快就看见了那一大滩鲜血,登时眼皮一跳,直接就看向了陶君兰。
陶君兰言简意赅的解释一句:“此人心虚,自行撞死了。”
沛阳侯夫人见过多少风浪?此时自然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知肚明一清二楚。当下便是直接道:“你打算如何?”
“请应天府的人过来。先将情况说清楚。趁着这么多人都在,免得日后有人说我草菅人命。只是却得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道才好。”陶君兰之前就已经模糊有了主意,此时自然也就说了出来,带了三分征询的意思:“母亲觉得如何?”
沛阳侯夫人仔细衡量片刻,点点头赞同道:“这样甚好。如此一来,留案存档了以后谁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不过的确得悄悄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了,也不好。”
陶君兰便是让人去悄悄的请了应天府的人过来。那婆子的尸体也让人先抬出去,至于那些产婆也一并请了出去。这件事情她也委托给了沛阳侯夫人,毕竟她如今在月子里,着实也不方便见外人。尤其是男人。
红螺之前衣裳上沾了一些血迹,换过衣裳后回来,面上还留了几分沉沉之色。陶君兰见状,以为她一个女子见了死人多少也有点害怕,而且还可以说是几乎死在了红螺怀里,更是有点儿渗人,所以便是道:“你若害怕,就取五十两银子去寺庙做场法事罢。”
红螺摇摇头:“奴婢倒是不怕。只是觉得这事儿太过周密了。那婆子竟然一句话都不肯说,宁愿一头撞死。难道银子还能买命不成?”
“银子或许不能,威胁或许能。”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面色微冷:“这些产婆都有家人,或许那背后之人拿了家里人性命作为要挟,逼迫她们也不一定。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假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