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小酒馆说话不方便,常梳子就没带黄显去,而是拉了香草的哥哥秦大邀请了黄显去了秦大在府里的班房,今儿秦大当值,府里的主子们差不多都出门了,基本没事,正好可以买了几个菜喝喝小酒,这也是常梳子同绮罗见过后想到的主意。
当时常梳子见绮罗说了些狠话,便急急地往后园门走去,知道她是去她姨父黄之才家,也知道黄家这段日子为了黄显的婚事很是闹了一场,后街的房子是府里给国公府的奴仆们建的,自然各家不会离的远,一家挨着一家,这家若是大点声说话,别家自然就会听到,所以,黄家那点事,靠着他们家的另两户人家自然就听了个全乎,虽说有些不太清楚明白,可该知道的缘故也能明白个几分。
这些人知道了黄家的事哪里有不往外传的,遂,常梳子也就知道了当初为什么鲁妈妈如此帮他了,这哪里是帮他,纯粹是因为她自己个的外甥女,拿他来顶缸,想起这就想起自己在广源寺的那点子倒霉事,常梳子一下子对鲁妈妈的怨念深了,觉得若是这次鲁妈妈不帮着自己搞定了绮罗,这仇算是结下了。
不过,想起秦家那女孩子,常梳子也觉得怵的慌,那哪里是个丫头,分明是个矫小姐,这样的女子即使再美也没人消受的起,更何况大家毕竟都是奴才,哪里能娶了这样的人回家供着。
知道黄家老奶奶居然想将香草娶了回家做孙儿媳妇,常梳子眼睛一转,就来了主意,这样毕竟既成全了秦家还打消了绮罗姨妈的想头,对他自己也是利益多多。
因为常梳子的打算,也就有了黄显来秦大这屋喝酒的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还真是要看黄显的运气了,当然这也算是赌黄家人的运气,运气好躲开了常家的香草,运气不好那就没得说了。
“来,来,再干一杯,你小子今儿可是不给我面子了。”常梳子今儿特别想玉成了秦家香草的好事,遂积极地配合着秦家的老大,拉拔着灌黄显酒。
秦老大也是得了家里的令,要他好好儿地接交黄显,毕竟他们家虽说有个舅妈鲁妈妈在二太太跟前有些脸子,可舅妈毕竟是舅妈,有什么好事当然是先想着自家,他们家得的好处也就是舅舅家剩下来的那点。
虽说同黄家做亲的话,周家有个什么好处也是先紧着黄家,可到底周宏同鲁妈妈不同,鲁妈妈只帮着二太太管管府内的事,而周宏一家却是帮着大太太打理一应的嫁妆,这里头的差别油水可是大大的不同,跟着周家可是不仅有汤喝还有肉吃的,所以常梳子一来说了他的意图,秦大便顺势应下了。
黄显这段日子被他娘和奶奶吵的很是心烦,今儿他之所以心烦地出了门,也是因为家里又为了他的事吵吵开了,这才一气之下被人一叫就走了出来,走出来后,又有些后悔,毕竟他知道今儿绮罗必定是要来走亲戚的。
对于绮罗,黄显自认也是喜欢的,毕竟谁不喜欢长的漂亮的女孩子,可他同别人的想法也是差不多,有些膈应她是二爷跟前的得用大丫头,虽说他知道绮罗不是那等轻浮的人,可旁人不知道,若是日后娶了绮罗,还不知旁人如何想他呢。
因着心里矛盾,黄显没心情同喊他出门的兄弟作耍,也就同旁人冲冲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一个一直没有目的地在街上晃荡,到是被常梳子看见了,一把将他拖到了秦大这里。
对于秦大为什么待他如此热情,黄显心里也是明白的,自然是秦家满意他,想着同他套套近乎了,对此,他既有些烦也有些自傲,觉得自己还是有值得人攀附的地方,对香草本人他倒是没太大的感觉,毕竟府里好看的女子他也看多了,本身绮罗也是极为好看的。
被秦大捧着,黄显虽然有些骄傲倒也明白人家这样也有看着周家的意思,多少还能撑的住,可被常梳子也捧着,他就有些飘飘然了,毕竟常梳子如今大小是个管事了,且人家可图不了他什么,愿意同他套近乎,他如何能不激动。
遂,黄显听到常梳子如此卖力的劝酒,也就将父亲的话给抛到了脑后,毕竟这时候,谁还能记着酒不能多喝,忙附和常梳子道:“哥哥想多了,我哪里会不给你面子,来哥哥,我先走一个。”说完也不用人劝,直接就端起酒盅一口干了。
“好,这才是好样的,够给哥哥面子,来,我们兄弟再走一个。”说着,常梳子给黄显和秦大都又斟满了酒,当先端起了酒杯,笑着同他们碰了杯。
黄显的酒量有限,毕竟平时有他父亲看着,也就没什么机会喝酒,总体来说,也难怪秦家人看上黄显,这黄显平时不喝酒不赌博也不瞎玩,差事上也做的不错,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了,这会子,黄显猛喝了几杯,人就有些晕了,自然情绪也就高涨了起来,平时不这么说话的人,一激动起来,还真是有些令人吃惊。
“承蒙哥哥们看到起,今儿我也敬哥哥们一杯,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干了。”说完黄显很是豪爽地又喝了一杯,人看着就有些稳不住了。
常梳子今儿这么卖力是有目的的,可是不敢真灌醉了黄显,忙给秦大使了个眼色,让他用话勾他。
秦大平时同常梳子关系不错,知道这小子虽说是帮他,可也因为他自己看上了人家的表妹,才让他动手的,不过他也不觉得不好,毕竟他自己也想着早日完成家里人的交代,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在一个,说不得日后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帮衬着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想,秦大给常梳子使了个你放心的眼色,便拉了黄显的手不让他再端杯子,笑着道:“弟弟够给面子,不错,也就老弟这样的才令我家奶奶如此看重,往日我还有些生气,怎么老奶奶尽夸人家的孩子,想着日后定要好好较量一番,如今看来,是个有胆气的,不愧我家老奶奶夸你。”
黄显见他说的真诚,心里一时火热,忙笑嘻嘻地道:“别介,哥哥可不是老弟我能比的上的,瞧你这里,可是样样齐全,不像我们办完了差就得赶紧地家去,哪里也去不得,回头还望哥哥多多提携。”说完黄显还特别羡慕地看了圈秦大的房间。
也难怪黄显羡慕了,男人总是喜欢有个自己的小天地的,不必回家被长辈们看着,这秦大在府里是管接待外客的,且大小算个头目,府里也就给他配了间屋子方便他做事,今儿是初二,算是女婿上门的日子,牛府的姑奶奶嫁在江南不能回来,所以这日牛府是最清闲的,秦大也就没什么事了。
常梳子见黄显话说的还算是靠谱,知道这会子黄显虽有些喝多了,可还不糊涂,遂忙接过黄显的话头道:“你这话说差了,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怕秦大哥不提携你,唉?莫不是你无心我们香草妹妹?”
其实常梳子这话说的不算是得体合适,可惜这屋里的几个人都不能算是多正直的规矩人,且也喝了些酒,哪里还能注意女孩子的名节,再说了,秦大和常梳子就是奔着撮合来的。
常梳子话一完,秦大倒是不乐意了,一时忘了拉拢黄显的初衷,很是甩开了抓着黄显的手,闷声道:“这是什么话,我妹妹多贤惠漂亮一女孩子,你居然无心,既然无心,怎么你家奶奶还同我奶奶那么说,难道你家不仅你娘中意你那表妹,你小子心里也想着你表妹?”
听的他提起绮罗,黄显倒是酒醒了几分,他虽然说不清自己对绮罗是个什么心思,可到底是一处长大,看待绮罗也是要紧的,不喜旁的男人将绮罗挂嘴上说,遂有些不高兴地道:“哪里来的这些话,哥哥说的过了,我们还是喝酒,没得让人听了去不好。”
常梳子本来听的秦大提起绮罗心里也是不喜,毕竟在他心里绮罗如今算是他看中的人了,如何舍得她被旁人说嘴,可见黄显也有些怒了,不觉心头咯噔一下,越发地觉得要撮合了秦家和黄显了。
三人算起来,常梳子最是心急,怕两人为了这话呛呛起来,遂忙冲着秦大使了个眼色,瞧见秦大忍住气冲他点了点头,常梳子便安心地对黄显笑着道:“你也真够谨慎的,如今这里也没其他人,我们哥俩你还不放心?不过,你说的也对,女孩子的话还是少提为好,行,哥哥替秦大哥赔罪,先干一个。”常梳子这么客气,倒是令黄显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遂也不忸怩,忙端起杯子冲着秦大道:“刚才是弟弟得罪了,先干一个。”说完他一口干了个尽,喝完,也没啰嗦,直接叹道:“刚才弟弟不是冲你们,而是心里烦的,秦家妹子自然是好的,可我家的事,你们是不太清楚,唉……”常梳子和秦大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了,不知这黄显是真觉得香草好?还是推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