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就知道琴儿她们送的东西是一早就收拾好的,所以对她们送的这些还真是挑不出错来,都是方便她在府里过日子的好东西,可见琴儿和棋儿是用了心了,琴儿就不说了,她在府里没家,这些东西又带不去杨家给了旁人还不如给了她,可棋儿就不同了,她在府里可是有家的,如今居然将这些不便携带的好东西给她,还真是有些令她惊讶。
想到这俩人的情谊,绮罗真心笑了,有她们这么待她,一切都值了,遂感慨道:“我若是嫌弃,可真是没脸没皮了,再说了,这些哪里能容我嫌弃的,这些衣服我可是知道,都是好料子,有些还是没上身的,可见是偏了我了,就是那些个上过身的也是顶顶好的料子,回头我即使不穿,家里还有我娘我嫂子呢,你们这是给我做脸我知道,我也不同你们客气,这样就很是不错了,比起我送的倒显得我的减薄了。”
“快快打住,你若是如此说,我可真真是没脸了,我们的不过是讨了巧了才送给你的,大小姐因为要出嫁,府里给我们这些个跟着去的,做了好些个得体的衣服,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些个旧的才淘汰了,不然我可是没这么大的手笔给你,同你这一针一线做的可是不能比,得了,我不耽误你收拾了,先走了,大小姐那里还等着呢。”琴儿笑着说完,便拿起绮罗送的衣服准备走了。
绮罗见她准备走,也不挽留,她是真没时间同琴儿客气,见琴儿临走还有些稀罕地摸着手中的坎肩,忙笑了道:“行了,别摸了,我有信心,这衣服绝对合身,回头你穿了给小姐看,她定会夸的,不过别同棋儿多说,就说是我送她去侯府的礼物,其实,这本来就是我送你们去侯府的礼物,只不过如今多了桩事体罢了。”
琴儿被绮罗这么一调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绮罗姐姐做的衣服我哪里敢说不好,行了,我走了,没得浪费你的时间,放心棋儿那里不会有事的,明儿,明儿若是不便,我可能就不来送了,姐姐走好。”说完琴儿鼻头一酸再不留了,忙忙地走了出去。
绮罗也有些感伤,便没多说,只点了点头,也没送出去,只抹了把脸,便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要收拾的东西绮罗其实在得了左局主的话后就开始渐渐地收了,虽然她心里没底,可还是觉得早收早好,这会子倒好,走的急倒也没让她慌乱。
屋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府里的,绮罗也就收拾些细软,不过该留给姨妈的,她倒是有些为难,且也闹不清楚走前是不是该辞一辞姨妈,毕竟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姨妈的帮扶,自己也不能过的这么安逸,俏没声息地就这么走了还真是不妥。
“绮罗,你呆愣着做什么呢?连房门都没关一下。”珍珠心急火燎地一脚踏了进来,瞧见绮罗拿着东西坐在床上发愣,不觉奇怪地问道。
绮罗正愣神,听的珍珠的声音不觉回神,忙将手中的东西抛下,起身迎了上去,苦笑道:“我知道你要来,就没关门,不过,你这来的可是挺早的,老太太那里没事了?”
珍珠好笑地瞥了眼眼眶微红的绮罗,嗔道:“哪里能没事,不过是老太太想着你明儿走,好歹的也是相处了一场,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说完将手中的包袱往前一送,努了努嘴,“呶,这里可是我给你挑的,你可要谢谢我呀。”
绮罗知道老太太赏人东西的时候,只指着说赏什么,至于好孬都是珍珠掌管,虽说老太太那里没什么孬东西,可也有差别很大的,知道珍珠这么说,定是挑了那等最好的给自己了,不觉推了把她,嗔怪道:“你也是的,干嘛这么做,回头老太太若是想起来问你好,你该如何答?为了我这要走的人得罪了老太太可不是明智的举动,赶紧地拿回去换了。”说着将珍珠手里的物件往回推了推。
珍珠可不在乎绮罗说的话,老太太那库房旁人可是不知道,绮罗就更是想象不到奢华到什么程度了,那些东西对老太太来说已经多到没什么概念了,多了少了,老太太也已然不在乎了,亏得这些年都是自己帮着打理,不然早被太太她们挪出去不少了。
不过虽说她心里有底,可怕绮罗担心,珍珠还是笑着解释道:“你安心,那些个赏人的东西都是另放的,我不过是挑些不是赏给丫头奴才们的物件罢了,再说了,这些东西还不在老太太眼里,你只管安心就是了,你这一走,我们也不知几时能见,如今你也十七了,回了家,说不得用不了几个月,就要嫁人了,我可不得给你挑那好的压箱底呀。”
这话真是实诚的令人脸红,绮罗就算是同珍珠要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遂推了把正说的正经的珍珠,很是恼道:“得了,要说嫁人也是你比我大,可别打嘴了,既然你说不碍,我也不替你白担心了,得了,我这里有给你和要好姐妹的东西,如今走的急,我也不便一一去给姐妹们辞行,便一总儿托给你了,送给谁,谁什么东西,我都写了签字了。”
珍珠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了,这收拾的也太快了点吧,从大小姐出老太太院子再到她来,可没多少时辰,她怎么就收拾好了,还各个写了签字?有些不信的珍珠,不觉稀奇道:“你这是才写的?”说完便一一翻看了起来。
琴儿走后,绮罗就将要给旁人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会子正摊在床上,珍珠同她要好,也不避讳,不用绮罗说,直接就上手了。
绮罗也不觉的珍珠这样不好,借着她的翻看,一一给她说了说,末了,指着单放的那个包袱对珍珠道:“这个是单给你的,晚些你再来一趟,不然让人看见了可不像样。”
珍珠本来以为绮罗这突然要走,定是不会安排的妥当,毕竟绮罗即使要走也得几个月后,如今这般突然,她可是来不及给大家留礼物,就算是给也就是些早先儿自己得的赏或是她自己绣的帕子荷包等大家分一分,哪里想到绮罗这丫头居然还单给她另留了份。
知道绮罗出手定不会是凡品,珍珠不觉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搞得这般神秘,不会是你的私房吧,要是这个我可是不要,我那里有老太太赏的好东西,你不必再添了,再说了,如今我也离不了老太太身边,没得白便宜了旁人。”
绮罗知道珍珠说的旁人是她嫂子,不觉倒是有些忧心地道:“我看金大哥是个好的,只你嫂子如今还这么着可是不成,日后定然是金大哥的拖累,你也甭总是这么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一年里也就那么几个日子见一见她,有什么忍忍也就过去了,为了金大哥你就忍了吧,好在金大嫂对金大哥还是不错的。”
“哼,我这是懒的同她计较,我若是认真同她计较了,真就别活了,这样的嫂子我算是看透了,也搭理不起,你安心我心里有数,且我哥哥心里也有数,算起来,如今我哥哥待我这样,我还是要感激你的,若不是你大哥这个疼妹子的例子在,想来我哥哥那个软耳朵的定还是被我嫂子哄的定定的。”想起家里闹心的嫂子,珍珠有些不乐意地道。
瞧着珍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绮罗不放心地叹道:“得了吧,金大哥人是真不错,你嫂子,怎么说呢?人都有通病,势利眼也算不得太大的毛病,日后只要金大哥能压得住,不怕她如何,不过,还是改了的好,势利眼有时不仅能得罪了自己人,对外人也是如此,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旁人,日后金大哥在府里可就难混了。”
这话珍珠爱听,赞道:“可不是,往日为这个我同大哥说,大哥总是说嫂子就是个嘴快的,没坏心,旁人不会如何的,气的我心火直冒,如今有了白大哥在旁比着,大哥算是能听的进点我的话了,我那嫂子看着对我倒是客气了点,只不知能维持多久了。”
绮罗笑了道:“这就是进步呀,如此我到是安心了不少,在一个,我时常劝你的,在老太太跟前,有些事若是不太碍紧的能退一步就退一步,让后头的人多替替你,在老太太跟前可不能出出显出能来,不然日后难退步抽身,如今你哥哥也好了,日后有的是你的好日子。”绮罗最是不放心珍珠的日后,被主子过度宠幸可不是好事呀!珍珠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可惜有些事明白的太迟了,她如今什么也不奢望,只想着好好服侍老太太,日后老太太能看在她忠心一场的份上给她安排个好前程就行了,自己想求什么是不可能了。不过即使明白自己难抽身,珍珠也不愿绮罗要走了还替她担心,遂笑了道:“得了你,还是少操些心吧,如何处置,我知道。”说着瞧见绮罗不赞成地看过来,不觉叹道:“唉,我同你不同,一家子都在府里,所以日后的前程自然也在府里,你安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