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的话是真提醒了珍珠,是呀!老太太院子是不止一个草儿,还是小心为上,想到这些,即使她再不愿同绮罗分开,可为了大局,她不得不回老太太那,且她回去了,还好觑着情况给绮罗说些好话儿,免得万一这事出了纰漏,绮罗脱不了身,遂点头道:“如此,我回去就是了,你安心,府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也不等绮罗说什么,珍珠又不放心地对芸香道:“芸香,这里就拜托你了,我送绮罗出府后就会转回来,你在屋里可别露了破绽,明日回了碧波院也记住守口如瓶,不管旁人如何问你,你只一句话,你可是一直没来大小姐这,可明白?”
这事如此严重,芸香如何能不知道守诺,遂忙忙地点头道:“我知道的,珍珠姐姐安心。”说完,芸香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绮罗道:“绮罗姐姐,我来的急,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就让我娘帮我送了方帕子和一个荷包,姐姐可别嫌弃,只当是个纪念,我已经放家里了,回头我娘给你,姐姐可一定要收下。”说着,想到绮罗就要走了,芸香的眼眶不觉又红了。
绮罗听的这话,又见她红着眼眶,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舍,不过怕芸香心里太过难过,绮罗遂吸了吸气,定了定神,笑了道:“你呀!行,我会收的,你安心就是了,你以后在二爷跟前做事小心些,碧波院里的人哪些能处哪些得防着,我早先就同你说过了,你可一定要记牢了,好了,别哭了,我走了。”说完,绮罗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才又对珍珠道:“姐姐也不用送了,我认识路,回头见了小木头就行了。”
不送绮罗,珍珠哪里能安心,遂直接摇头道:“不用说了,我定是要同你一块儿走的,虽说不能送你去芸香家,可送你出府还是可以的,这一路若是碰到哪个愣的,我还可以出个面呢,这府里还没谁不给我面子,你就听我的好了。”
芸香听的这话再见绮罗犹豫的样子,不觉有些急,她也觉得绮罗来去还真是有可能遇到哪个谁,在一个,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给她开门的是同她家一贯不错的一位老妈妈,这会子绮罗往回走,人家可不一定买绮罗的账,且若是绮罗想替了她的名头出府,只小木头和绮罗姐姐自己可是不容易瞒混过去的,遂点头道:“嗯,还是让珍珠姐姐送你比较好,毕竟还得过了看门婆子那关呢。”
珍珠一听这话,立马附和道:“可不是,看门婆子那关最容易出错了。”说完又想起什么,忙看着芸香道:“对了,芸香,你同看门的妈妈可是说还会回去?”
芸香知道若想将绮罗姐姐悄没生息地送出去,这点很重要,遂忙点头道:“嗯,我当时听的我爹说绮罗姐姐要走的事,立马就往府里赶了,不过我是请了假回家的,自然是不好回碧波院,所以早同看门的婆子说好了,只进来拿样东西就会回去的,她还答应给我等着门呢,不过,你们要走还是快点的好,不然再过一会子,她可就要下钥了。”
珍珠一听这话,忙拉了把仍旧不太愿意的绮罗道:“好了,走吧,没瞧听芸香的话呀,别没在府里被发现了,再折在了门口那关,那可就亏了。”
此时已经容不得绮罗耽搁推辞了,其实要是只她自己个的事,她还想再争取争取,可这会子可是搭上了大小姐的事,她知道不能由着自己矫情了,若是坏了大小姐的事,谁都没好日子过,遂忙点头道:“行,我听你们的。”说完回身拿了一包袱往膀子上一跨,就拉了珍珠的手准备往外走。
珍珠瞧见绮罗就拿了这么个小包袱,忙一把拽住她道:“你怎么就只拿了这么小一个包袱,回头你怎么过?妆奁太重不好带也就罢了,可你好歹将梳子首饰头油胭脂什么的用布包一包带走呀,不然回头你用什么?”珍珠说着指了指绮罗的妆奁匣子。
绮罗见珍珠指着自己的妆奁匣子,忙笑着解释道:“我是那糊涂人吗,得用的我都收拾好了,回头你再想法子将这匣子给我送去就行了,走吧,刚还怕迟了的。”说完又对准备给她拿匣子的芸香道:“你别拿,里头的东西被我拿的差不多了。”
听的绮罗这么说,芸香只好收回了手。珍珠可没芸香那么好糊弄,不过她见绮罗一副就这样的架势,只得放弃了,她虽不知绮罗手里只这么一个包袱能带些什么,可想想回头她可以想法子给绮罗送一些物件到寺里去,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最要紧的是绮罗能安全的离开才是正经,遂点头道:“那行,就这样吧,反正你一时也回不了南,我们走吧。”说完拉了绮罗的膀子就往外走。
绮罗见珍珠同意了,不觉悄悄松了口气,她可是最怕珍珠的唠叨了,见她拉着自己往外走,忙回头对芸香道:“让你委屈了,你别担心,先在我这将就一夜,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还有就是,我留给你的东西已经告诉珍珠姐姐了,回头让珍珠姐姐指给你,东西简单,你只当个念想,可别嫌弃了。”
“嗯,姐姐走好,我不怕。”芸香也不知此时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忙忙地保证自己不委屈,说完,又道:“姐姐别说笑了,姐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哪里会嫌弃了。”芸香说完,不觉倒是抹起了泪。
绮罗瞧见她这样,心里也是酸酸的,忙哑着嗓子劝道:“好,你不嫌弃就好,我走了,你保重,别哭了,不然明儿让人见了笑话你。”
珍珠瞧着这俩人说着说着大有泪流满面的架势,忙忙地拉着绮罗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得了,得了,一会再淹了屋子可就没救了。”说着,绮罗已经被她给拖出了好远。
绮罗和珍珠两人走出了段距离,珍珠才慢了脚步,她很是赌气地捅了下绮罗,嗔怪道:“瞧你,比芸香大还这么撑不住,惹得人心里酸酸的,我……我也要哭了。”说着珍珠还真就抹上了泪。
瞧见珍珠也哭了,绮罗倒是收了泪,忙一把拉住珍珠的手道:“姐姐快别如此了,我又不是立时就离京,你回头寻个法子去寺里见见我不就得了,不对,你先别去寺里寻我,还是等我安定了再通知姐姐好了。”
听的这话,珍珠还真就好过了些,忙道:“可别,你能有什么法子通知我,回头我让哥哥多注意点广源寺就是了,你什么也别管,只安心做活计要紧。”
珍珠这话也对,比起自己那虚无缥缈的期望,还真就金大哥来的实际些,绮罗到此时还是不能确定这趟广源寺之行是不是因为左局主?且左局主在不在寺庙也是说不清的?不,不对,应该说,隆昌镖局有没有人在广源寺接应她还真是个未知数?遂绮罗也不同珍珠客气,点头道:“嗯,我听姐姐的,只是到时就又要麻烦金大哥了。”
珍珠嗔怪地推了把绮罗,笑骂道:“你这丫头就这点不好,总是说些客套话,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哥哥可就是你哥哥,且我大哥不是方便吗,行了,不说了,我们赶紧走吧,没得白浪费了时间。”说着拉了绮罗往大小姐的正屋走去。
本来绮罗和珍珠俩人是准备再去上房辞一下大小姐的,不想她们刚拐过了月洞门,就瞧见琴儿立在廊下。
见了她们俩,忙忙地迎了上来,悄悄地道:“姐姐们别忙,先听我说,大小姐说了,让绮罗姐姐这就出府,不用再去辞她了,没得徒惹了伤心,在一个,小姐那里毕竟人多眼杂的,没得坏了事,日后待安定了,大家有的是聚的时候。”说完,琴儿将手里的一个荷包往绮罗的手里一塞,道:“这个是大小姐另给的,小姐说你走的急,怕是好多东西不能带,这个给你,回头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好另买。”
绮罗一见琴儿塞过来的荷包,忙推辞道:“不用,不用,小姐已经给的够多的了,这个我可是不能收。”刚才荷包一入手,绮罗这个管过银钱的人就掂出分量不轻,少说也得有十两重,她如何能收。琴儿忙压住绮罗推回来的手,嗔怪道:“姐姐还是如此,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客套的时候吗?快着,拿住了,这么点银子可不算什么,小姐那里多的是散碎的银子,怕是几日也算不清,这个能有一零角儿?且姐姐也不是不知道,别说大小姐手里散出去的,单我手里撒出去的,就不知凡几呢。”琴儿说完也不看绮罗,只对珍珠道:“珍珠姐姐你说我这话对不对?”珍珠是巴不得绮罗手里多些银子呢,听的琴儿的话,傻傻地附和道:“可不是,我们这些个主子跟前的大丫头,一年不知替主子撒出去多少散碎赏银呢,绮罗你就收着吧。”说完,珍珠眼巴巴地看着绮罗,生怕她犯傻,她可是知道,大小姐可不穷,且是真心待绮罗,再说了,绮罗这一切的苦难可都是因为大小姐,绮罗值得大小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