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的一句邀请,被左德昌这么前前后后一琢磨,使得他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希望,忙忙地道:“嗯,到时定是要再次吃到绮罗做的好菜。”
说完这话,左德昌看了看有些羞红脸的绮罗,想想与白方木约定的时间,绮罗在扬州的日子还真是只一两日了,遂道:“好了,回家的日子也定了,这能逛的时间还真就不多,你回去还得带些东西,要不我们这就去逛逛?”
绮罗这趟回家可不会再买东西了,她虽不装穷可也不会露富,不过,她这次要去看看市场,倒还真是要去逛逛,遂也不辩,只点头道:“好,若是没事,那就走吧。”她自己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倒是不必再回房。
左德昌对女人逛街出行这事也不是太了解,算起他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陪女人逛街,听的绮罗这么说,遂也不多话,直接抬脚就往外走。不过,到底是知道自己独自陪着逛街还是有些别扭,便对候在一旁的小丫道:“你去给小姐准备出行的东西。”
他这一声令下,小丫没敢多问什么,直接缩着脑袋往来路走去。亏得她瞧见香芹服侍过那位许表姨妈出行,不然这会子可就抓瞎了。要知道,他们镖局连着左府可是都没女人出门逛过街,她哪里知道要准备什么了?第一次,小丫感激起那为最会装相的许表姨妈来了。
因为毕竟是镖局,不是世家内府,所以,即使小丫有那位会装相的许表姨妈做例子,绮罗这趟出行也是及其快速便捷的。这不没用多少时间,她就被请上了马车。
左德昌本来该骑马的,可惜这城内骑马不太好,在一个,陪着女人逛街他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要知道连着女儿,因为总总缘故他是相陪都没陪过呢,若是让个熟人瞧见,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遂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陪着绮罗坐进了马车。
绮罗瞧见左德昌也坐了进来,倒是没好意思说什么,虽觉得这样不妥,可她自打一路南来还没拒绝过同左德昌独处,这会子若是说了,倒显得有些矫情,遂也就不想多说了。再说了,她自打明了左德昌对她有着情愫,也有些磨不开面子说这些。
且绮罗生怕一个不甚,会引来更多的不可抗的事,绮罗深深的觉得左德昌这个人有着常人没有的侵略性,轻易招惹不得。如今她还为安定,一切对她来说都显的太早了些。
车内的绮罗因为心里有事对左德昌陪着坐马车没有什么异议,车外的方柱子和小丫就更是不好多说什么了,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欢喜。这不,瞧着局主大人毫无滞涩地坐进了马车,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使了个你懂我懂的眼色。
古代的扬州能逛街的街道还是很多的,不过左德昌以为绮罗要买东西回家,遂也就带着她来到绮罗能消费的地方。当然这个不是左德昌心细知道的,而是方柱子个鬼头根据左德昌的意思自己领会的,不过他倒也没办错事儿。
这不,绮罗还真就满意了,东西倒也蛮多的,各式各样与京里的风格还真是大大的不同,有着江南特有的细腻,都很合绮罗的意。不过因为带着左德昌这个天然的制冷机,绮罗也还是没能尽兴,只能是匆匆走了个过场。
不过,即使是走了个过场,绮罗对扬州买卖倒是有了点了解。且她也看出来了,自己来的这条街可不是高档的,怕是一般般,这个大概是方柱子这机灵鬼干的。可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来这逛逛也够了,至于高档的待日后哥哥的生意做大了再说,又或者自己有什么契机再看看。
虽说左德昌不耐烦逛街,可还是热心的想着好好招待番绮罗。遂中午众人逛完街后也没回镖局,而是直接就去了酒楼。这次方柱子进一步的领会了爷的意思,没有选一般般的酒楼而是选了高档的。
大概左德昌是这家酒楼的常客,掌柜的远远地见了他们一行,忙忙地亲自迎了出来。
“哟,这不是左大局主吗,这一气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快,快,赶紧地兰苑准备了。”冲着后头小二喊了一嗓子,掌柜的忙又对着左德昌做了个请的姿势。
左德昌对这位掌柜的还是挺熟悉的,遂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兰苑他也知道,是他们一贯用的包间,也不用人带,便对掌柜的道:“不必带路了,我们自己去,菜色清淡点就行。”说完,又想了想道:“最好用北面的厨子。”
掌柜的一听这话,这才敢往绮罗那边打量了下,瞧着清清雅雅的一位女子,虽说面上还遮着面纱,可那股子娴雅的气质是不必露面便能让人感觉出来的。
只瞧了一眼,掌柜的就知道这位怕是远来的娇客了,且瞧着一贯冷冽的左大局主居然一副以这位娇客为主的架势。他同隆昌镖局这位局主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时见这么爷带过女客?嗯,十有**,这女子身份不简单。
掌柜的快速地得了这么个结论,心头一跳,忙忙地道:“自然,自然,您就瞧好吧,定叫您吃的开心。得嘞,我这就亲上厨房安排去,您往上走好咯。”说完给身后的小二使了眼色,便退步将左德昌一行让上了楼。
绮罗并没瞧见掌柜的举动,不过通过掌柜的言语和态度,知道左德昌在扬州这块地方面子还是很大的,不然这么大个酒楼的掌柜不会对他这般客气恭敬了。
左德昌在外行走,遇到这些事多了去,故而一点也没觉得这掌柜的对自己有多客气恭维了。他只是有些不喜刚才掌柜的瞥向绮罗的那一眼,若不是知道掌柜的只是好奇,且也很快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刚才定是会带着绮罗走了。
经过掌柜的这么一吆喝,绮罗这些人算是贵宾了,很快的她们就进入了兰苑。待小二上好了茶水退了下去,绮罗便将面纱摘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只一口她就舒畅地出了口气,这逛街对于久不逛街的人也是很累的。
瞧着左德昌也端着杯子喝起了茶,绮罗不觉含笑对隔座的左德昌道:“好茶,这等新鲜的白茶这里竟然有了……”说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熟稔了,遂忙又住了口,接着喝起了茶。暗恼自己怎么将昔日同大小姐一处品茶时的习惯带了出来,让人觉得轻佻可就不好了。
左德昌知道这白茶的珍贵,且产量少,更何况是这种刚刚下来的新茶。其实掌柜的拿这个来招待他这等一年内给他提供不少银子的大客户并不算什么,不过这话不好对绮罗说。
且左德昌瞧着绮罗懊恼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遂也舍不得她继续为难自己,便好心地解释道:“嗯,是好茶,不过这个并不是太难得。”说完,瞧着绮罗果真丢开了自己的心思,看了过来,左德昌这才勾着嘴角,继续道:“这是吉安的白茶,同松溪的白茶还是有区别的,这茶其实还算是绿茶,不过是取了个巧罢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江南,吉安的白茶,这等大酒楼要想有还不是简单的事。”
瞧着左德昌说的这么在行,绮罗对他又有了些新的认识,左德昌左大哥说起茶来不像是个武人,在绮罗看来,懂茶的人同文人骚客有着那么一点的联系。
说实在的绮罗其实是个有些小资情怀的人,在牛府这么多年,她也越发养的小资了,且她对懂茶爱茶的人也有着奇异的好感。
左德昌这无意的一笔,算是戳中了绮罗的萌点,遂她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熟稔不熟稔的了,忙忙地点头附和道:“还真是呢,这么大个酒楼哪里能没有些当地的特产。”
说完,绮罗还真就认真地看起了杯底的茶形,在细细看了看茶汤,辨了辨茶香,算是认同了左德昌的话,不觉笑了道:“这看着两者确实有些差别,我这也是得了牛府大小姐的教导才知道的,不然还真就辨不出来呢,呵……”刚一说完,大概是想起了离开前的总总不愉快,绮罗一下子停住了口,沉默了下来。
瞧着神情有些黯然的绮罗,左德昌心头一叹,知道绮罗嘴上不说对牛府的那些个她在意的人有什么失望,可实际上她是真有些伤心了。其实照长远来说,绮罗早些同牛府脱了干系才好呢。可有些话,如今他还真就不能拿出来劝绮罗,遂心疼的左德昌忙岔话道:“你若是喜欢茶,回头我那里还有新鲜的龙井,回头给你捎回去慢慢喝。”绮罗对茶是有些特别的执着,知道左德昌一大局主不缺这些,遂也不推辞,收拾了番心情,点头道:“好,这个我可不同左大哥客气,我这正愁家去了,没好茶喝了呢。唉,珍珠姐姐她们知道我爱喝茶,倒是又另送了些给我。”绮罗说的茶,是她分拣包袱的时候看见的,知道有些是大小姐给的,有些是珍珠拿了老太太的体己茶塞给她的。这些人的情谊,绮罗觉得不是她想丢就能丢,自然也不会因为某些个事说掰开就能掰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