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一句,‘你能忍,我可不放心。’,成功地让绮罗又一次迅速地红了脸。这话不好接,绮罗只得红着脸耷拉着脑袋装无辜了。
绮罗的表现自然在左德昌的预料之中,瞧着她这样子,左德昌暗地里‘嘿嘿’乐呵了两声,便接着道:“所以我就想着让小丫帮你,明着不帮,暗地里也可以,你有什么做不了的活,就留给她,可记得了。”左德昌此时已经不吝啬说些露骨的关心之言了。若是此时绮罗能多镇定一点,定会给左德昌一个‘腹黑’的评价。
可惜绮罗正羞涩着,哪里能细细分辨某人的腹黑,遂听了他这话,绮罗也只是照着字面上的意思,有些奇怪地问道:“小丫去?她这里没事了?”问完,又觉得自己这是犯傻了,忙又改口道:“不对,她的事你说了算,可她自己愿意去吗?也不对,丫头们的事没有自己愿意不愿意的,对了,小丫又不同我住一起,如何帮我做事?”
瞧着绮罗说一句反驳一句,还句句贴切,这么贴切的解释,左德昌听来酸涩的很,知道她其实说的是她自己的无奈,遂不自觉的哑了嗓子,喃喃地道:“日后,没人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了,我会让你开开心心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左德昌这些话说的轻,以绮罗的耳力是听不到的,故而她只是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惹得左德昌沉了脸。毕竟当着主子说人家的丫头无奈,这不是欠抽吗,可话已然说出来了,她只好装着没注意地转开了头。
左德昌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疼惹的绮罗想差了,回神了后,便给绮罗解释道:“小丫会点子功夫的,来去对于一般的普通人来说是无法察觉的,到时让她跟着你,休息什么的让她直接去马场的别院,这样就不会让你家里的人发现了,也省了你的麻烦。”
绮罗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忙道:“不行,这样多烦,小丫又是个女孩子,来回走可是不安全,再说了,我家能有什么事,做饭?洗衣服?还是下地?……”这虽是问句,其实却实实在在的是要做的的事,若说有不让绮罗做的,也就下地了。
遂,说到最后,绮罗自己都有些没信心了,她虽也是个丫头,可那是管事大丫头,别说主子的衣服了,就是她自己个的衣服也是有粗使的小丫头帮她洗的。至于做饭这事就更不会让她做了,其实就算是小丫头们也是不做饭的,且她别说做饭了,连拿饭可都是有人代劳的。这样的自己,绮罗觉得回家真有些适应困难的。
左德昌自然听出了绮罗话里的心虚和胆怯,对绮罗的反应,他很是理解,毕竟绮罗左看右看哪点都与乡下不搭,看着就是一个娇气的小姐,让她做那些个活计,左德昌觉得他也无法想想。
左德昌想说些什么来安抚绮罗,可想到若是直接说让小丫帮她做事,怕是这小女人又要别扭了,遂想了想,还是以小丫的安全来劝好了,遂便道:“你别担心,马场别院离白家不远,且两地又有隐秘的小路,不会让人察觉的,我这里光说说,你可能想象不出来,回头到了地方,我领着你走一走,你就知道了,真是很方便很安全的。”
说完,又想起蒯七给他说的白家的布局,左德昌没给绮罗反对的机会,便又高兴地绮罗介绍起了她家的具体环境。
左德昌的这些消息倒是听的绮罗那叫一个满意,心里想着,这样的地方怎么听着怎么像世外桃源,既不与世隔绝,又独立于众人,且她爹娘还又特意帮着她建了另外的院子,这样她也就不用应付来往串门的邻居了,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心头一高兴,刚刚那点子胆怯都减了几分,绮罗一下子生出了几分向往,笑着点头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爹娘居然为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我……我,唉……”
对于绮罗的语无伦次,左德昌是懂的,既懂也就更心疼,这该是多么不安才生出这么强的防备心理,他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就以救人的姿态出现,让绮罗对他生出了浓浓的信任,不然自己这条娶妻之路怕是长的很。
不忍绮罗自责,左德昌安抚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想想,你离家时才多大,又因为病了一场没了记忆,自然对陌生的处境会有防备,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也是如此的。”
说着,左德昌瞧了瞧绮罗神色,见她虽仍旧锁着眉头,可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劝解,知道她是懂自己说的话的,便接着道:“你呀,真不必多想这些,再说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娘他们发现不妥。且这些东西都存在别院,日后即使你娘她们看见了,你只不说,他们也不会想到都是你的东西。”
左德昌的话说的很是恳切,绮罗奇异地顺了口气,是呀,即使日后他娘他们也去了别院看见了自己存下的东西,自己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的,再说了,日后即使要用到,借口还不是多的是。美丽的谎言不是就针对她这情况吗!
这般一想,绮罗遂笑了笑,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说法,不过对于让小丫暗地里跟着自己的做法,她不是太愿意,遂还是试着劝道:“小丫还是留下吧,我毕竟是回家,哪里会有什么困难了,若是实在有什么困难,那也是我作为女儿该受的,最多我同我娘慢慢学,想来自家亲娘定是疼女儿的,不会让我做太多。”
左德昌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将小丫招回来,可听听绮罗的说辞,再想想绮罗与家人相处也不能有过多的隔阂,在一个,他也想让绮罗对白家人有归属感,这样的绮罗才会生出安全感来,且以后的日子才能不遗憾,所以,不让小丫去才是最好的。
可若是白家人并不好,且还想着靠女儿发家什么的想法,那绮罗可就有罪受了,小丫还是不能招回来,要知道世上并不是所以的父母都是一心为孩子的,他的岳家冯家就是这么个人家,为了儿子和家业可以不顾女儿的生死,冯氏虽是难产可也算是冯家自己害死的。
一想到绮罗会遇到某种可能,左德昌眼神冷了几分。暗道,白家若真是那样,那就别怪他了,要知道有一个冯家这样的存在已然是他的极限了,就这极限也到头了。如今他送了绮罗归家,就准备着手收拾冯家了,那起子人就是个心大眼高的货色,若是不收拾了,他们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这也算是对得起冯氏给自己生了个女儿的报答了。
左德昌微微思忖了下,便有了主意,遂对绮罗道:“这样,我不让小丫偷偷地跟着你,只让她守在别院里,若是你哪日有事了,就去寻她,可好?”说完又怕绮罗不应,忙忙地道:“这个是最低的要求了,再不行,我可不答应,你忍心让我一直不安心呀!”
这话怎么听怎么露骨,绮罗懵的一下,脸就红了,也不敢看左德昌的眼神,只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表示应下了。不过,这会子倒是想起了自打回来就没看见的米沛,这小子自己待他可是好的很,怎么就没露个面,遂有些不解地问道:“米沛呢,他怎么一到了这里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他适应的如何?”
听绮罗提起米沛,左德昌一愣,暗道,倒是将这个小子给忘记了,想着这小子还给绮罗带了东西,遂忙将东西拿了出来,边递给绮罗边解释道:“米沛被朗普抓去泡药澡了,朗普说他胎里受了损,后来又跟着老方丈没养起来,日后先别说练不练功的,若不及时调理,日后这身子骨可不会多好,所以他正帮米沛调养。”
说着,见绮罗没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左德昌又将东西往前一送,道:“呶,这个小袖箭是米沛帮你做的,他本来想亲自送给你的,可惜药浴不能断,所以他让我给你说声‘不好意思了,’。”
绮罗一听这话,释然了,忙道:“我说米沛看着不像十二岁的男孩子呢,原来缘故在这儿,怪不得老方丈舍得放他走,原来是让他来调养的。”说着便接过了小袖箭,看了看,觉得做的蛮精致的,便又笑了道:“回头你替我谢谢他,这东西很好,我很喜欢,日后有机会了让他去我们白村做客。”对于绮罗说的喜欢米沛送的东西,左德昌只微微不舒服了下也就过去了,毕竟人小米沛即使是个男子,可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孩子。不过,绮罗说什么老方丈舍得放米沛走的话,却是不对的,老方丈此时可正头疼仇家,哪里能想到米沛的身量问题,让米沛来江南纯粹是巧合了。不过,左德昌觉得这些细节就不必让绮罗知道,没得打打杀杀的再吓坏了她,遂点头道:“嗯,也差不多是这么个理,好了,你先歇息一下,我让小丫过来帮你整理行礼,你看看哪些是送往别院的,哪些是带回去的?回头一总儿让方柱子帮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