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沧澜这么一番自我分析,遂也不在意了,只是有些气愤地对左德昌道:“这彪管事也忒黑心了些,这么多年白辜负了老爷子,早除去早好。爷是没瞧见,这彪管事居然靠着爷每年拨过来的银子置办了那么多的产业,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的玉沧澜这话,左德昌很是不屑地冷哼了声道:“哼,彪管事的底细我可是知道的很,当年就是靠些不入流的手段谋的生,这才被仇家追杀了出来,正好碰上老爷子突然的发了善心,便将人给救了。本来老爷子没打算老带着他们,哪里想到这彪管事也是个会来事的,知道靠着老爷子定能安生,便借着妻子病弱女儿娇小,磨的老爷子给了他一个安生之所。”
左德昌这话不假,对于彪管事这样的人,老爷子如何会轻易地就给带回来,不过是老爷子查到这彪管事的一些老底子,再看在当时他拖家带口的又受了伤难以为生,且最重要的是,老爷这个人比较怜惜小孩子,遂便想着彪管事有那些个错事想来是不敢再犯,才带点了头。哪里想到老爷子难得耐烦管了这么件闲事还是出了这么档子事。
玉沧澜也是不太能理解这彪管事,你说你贪了爷拨过来的份例银子就算了,还居然敢胆大的同京里的一些世家的管事们勾搭,这次更是为了他女儿,居然有胆子摸爷的底,差点坏了爷的大事,爷不办他还能办谁?
不过,这话说过也就算了,彪管事这人注定了已经不存在了,遂玉沧澜道:“对了,爷,彪管事其他的产业倒也没什么出奇的,不过,他在京郊倒是有一处不错的庄子,随意卖了倒也有些可惜。还别说,这彪管事倒真是个人物,居然能在京郊置办这么一处庄子。”
左德昌听了这话本待让玉沧澜直接处理了,可再一想,绮罗可是受了这彪管事家两女人不少的气,当然得拿点好东西来弥补弥补,遂左德昌扯了扯嘴角道:“正因为这彪管事本事大的很,所以才要及时除去。这彪管事好个人物,居然瞒过了老于头这个鹰把式,亏得他婆娘不是个省心,不然还都有的拖,与我们还是很危险的。”
玉沧澜听了这话,也是脊背一冷。若是往日倒也不怕,毕竟他们走镖,打交道的大多是江湖人士,与彪管事接触的那些人不搭。可如今是什么时候?他们这可是都批上了层四王爷的官皮,若是日久让彪管事察觉了,那可真就要坏大事了。
也难怪老于头在府里不住地磨剑,恨不能将自己也当成剑磨了,他这是惩罚他自己个犯了没将彪管事的当回事的错,看来,日后谁也不能小瞧了。一贯傲气的玉沧澜也在这次的事情中学到了些东西,倒也令他日后受益匪浅。
不过,对于老于头的失误,玉沧澜此时还是觉得有些冤枉的,遂迟疑道:“爷,老于头这次可是栽的不简单,这会子八成还躲在后院磨剑呢,您看?”
左德昌听了这话,不觉一笑,对于老于头他还是信的,这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还真是怪不上他,要知道当初自己给他的指示便是不动这彪管事。如今这样,也只能是他这个局主当初相差了,最大的错儿是他自己个而不是老于头,遂道:“你不必变着方儿地给老于头说情,这次的事他虽没大错儿,可也有些轻敌了。”
说着,瞧见玉沧澜一脸别扭的样子,左德昌不觉冷哼了声,“难道我说的不对?早先儿就不说了,那时候我们只做着走镖的生意。如今呢?难道不该提高了警惕?即使不好自己动手,报给我还是可以的吧?你们呀,到现在还没调整过来,若是此时是在战场上,估计早他妈的给人一锅端了。”
瞧着局主说着说着动气了,玉沧澜后悔的只差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他跟着起什么哄呀,说不得局主没怎么地,老于头先第一个饶不了他。老于头这人可是有错就非得认的主,遂玉沧澜有些讪讪地道:“局主说的是,大家还是没及时调整过来,您放心,回头我就开始操练那帮小子,定不让他们掉尾儿。”
见这小子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左德昌也不吊他胃口了,直接道:“行了,你可别再耷拉着脸了,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这次的事给我们大家伙提了个醒,回头你同老于头说,磨剑就不必了,直接紧紧那些小子们的皮就行了,你小子也别偷懒,手底下的人也给我看好了,回头我有大用。”
“得咧,有您这话,老于头那剑直接不会再磨了,不过那些小子们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呵呵呵。”笑完,玉沧澜了了一段心思,忙又问起了自己的事,“京里我还得呆多久?”
听他问这话,左德昌幽幽地看了眼远处渐退的河岸,淡淡地道:“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将全部退到南边了,你耐着性子点。京里的事没我的令,你别插手,特别是同四王爷联系的事你不能随意插手,你可是我们的后手,记住了。”
听的爷重重的一句‘记住了’让玉沧澜立马腰背一挺,认真地回道:“记住了爷,镖局上下几百口子人都在我的心里呢,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随意出手的。”
玉沧澜是个非常有能力的手下,将他放在这里隐着,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可不这样,左德昌心里又没底。他自认是个做事留一手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想他是不会让人知道玉沧澜如今还跟着他在隆昌镖局做事的。正如沧澜说的,隆昌镖局可是几百口子人呢,他不能冒险。
瞧着玉沧澜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左德昌还是很满意的。他留下玉沧澜在京里注意四王爷和侯爷的举动,就是为了保镖局上下的安生。若是确定四王爷不是那种用过就丢的,他自然是要将玉沧澜调回去,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做呢。不过,这时候不能说,这小子可是有个心急的毛病,别还什么都没做呢,再将他的毛病给勾出来。
遂,左德昌也不再同他说什么任务的事了,想起早先让他留下那处庄子的事,便直接开口道:“这次还亏了白姑娘,不是因为她我还真没想着认真去查查这彪管事。这样,这郊外的庄子你给我留着,着妥当的人去打理,就别算在镖局的产业里了,我有用。”
一听这话,玉沧澜小眼睛一亮,忙贼兮兮地道:“当然,当然,这次白姑娘可是居首功的,没有白姑娘这引子还钓不来彪管事这条大鱼呢,庄子自然是留着了,待我回头亲自去那里拾掇拾掇,下次爷再来的时候,就可以带着白姑娘去那里住了。”
左德昌瞧着这小子一听就明了自己的用意,也不觉的有什么好瞒着的。对于自己的兄弟,他是巴不得他们个个知晓这件事呢。一来是他真心觉得高兴,稀罕绮罗进而想显摆绮罗,二来也让弟兄们知道绮罗在他心里的地位,好给绮罗造势,日后彼此好相处。
遂,左德昌笑嗤了声道:“你小子就穷精穷精的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机会,这庄子可得给我收拾好了,回头若是白姑娘不喜欢了,我可拿你是问。”
玉沧澜说这话可不是半点根据没有的,一早儿老于头和方柱子就向他透露了爷的心思,如今得了机会,他还不得试探一二,如今试探出来了,他是真高兴。
爷不比他们,他们老大不小的没个家小没关系,可爷是一局的局主,若是长期这样,给他塞人的可就再挡不住了。更何况如今同四王爷合作了,若是再不找个,回头四王爷若是起心保媒,爷还真就无法推。
玉沧澜觉得与其日后为难,自己抢先下手,可是再好不过了。他不管爷是个什么心思才定下白姑娘的,只要爷愿意娶白姑娘他就高兴。且看着爷也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才中意白姑娘的,瞧他对白姑娘的呵护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可见爷心里是真有人姑娘,这就更完美了。
定了心的玉沧澜,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要知道爷可不是个好性儿,今儿能从他口里听到实信,还是因为爷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不然看你问到明日可有半句回声,遂便识趣地道:“行,爷安心,庄子我一准儿弄好了。对了,爷,柳溪巷那里突然少了一家人,您是个什么安排?”这个可是很重要的,也是他今儿来请示的一件事。左德昌知道突然少了一家人对周围的邻里来说还是有些奇怪的,虽然城里大家基本不怎么见面,可彪管事在外处的人面还是有的,他这么俏没声息地走了,肯定是要让人怀疑的,所以他早就安排好了。本来沧澜不问,他也是要交代一声的,遂左德昌也没什么隐瞒地淡淡道:“你放心,这事我早就安排下去了,老于头手下正好有那么一家子,让他们顶了也就成了,旁人也没真正了解过彪管事一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这事左德昌还是很有自信的,老于头办事可是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