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男人就在外起猪粪,难道你想在这……”
“怕他做甚,只要你情我愿……”周昆贴了上来。
没想到王凤突然平静地推开他,并用略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周队长,看来,你不愧是摧花老手了,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你怕是糟践了不少吧?”
周昆听到这寒襟襟的话,急忙辩解说:“绝对没有。再说,与你比,她们都是草鸡瓦狗,你和于月月才是飞在天上的金凤凰。你不知道,自从你们俩来到虞家村,队长我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香,日思夜想……”
王凤看着他满口黄牙,忍着他满口大蒜臭味儿,突然正色道:
“要真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坐端正了,听好了!劝你裤腰带扎紧点,多行善少作孽,祸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会遭报应的。你最好记住,有些女人你是碰不得的,比如我和于月月,比如虞老大家族的女人。你要不要试试?”
周昆恼羞成怒,心里想骂她不识抬举,但又一时又哑口无言。王凤庄重、大气的美艳,让猥茸鄙陋的他相形之下,自惭形秽,可又欲罢不能。特别是,王凤的那个跛腿男人和儿子,就在门前不远处的猪圈里起猪粪,他实在不敢太造次。
“可我帮了你的忙,你总不能……”
“帮了我的忙,我就应该给你睡?请问周队长,你是堂堂的政治队长,你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奔着女人下半身去的?”
“你男人是‘四类分子’,你就不怕我弄死他?”周昆开始咬牙切齿了。
王凤平静地、但却是昂首道,“死有何怕?人活着,终有一死。有一句成语,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一句诗,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或许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我劝你还是走吧,我和于月月,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一点机会没有,不要枉费心机了。”
娇弱的王凤,尽管依然是轻声曼语,但说出的话儿来,却是掷地有声。
周昆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直接了当地当面奚落和拒绝,一点情面也不留,这对他而言,是第一次。他气愤到了极点,脱口而出道:“你死心塌地守着一个瘸子,鲜花插在牛屎上,心里不感到憋屈吗?值得吗?”
这话把王凤气着了,她立即发飙,手指着周昆脱口而出,骂出的却是一串苏州话:“呸!呸呸!乃连俚的一丁点汗毛毛都比不上,等乃下辈子修到俚的一丁丁小半点,再来打伲主意,昏说乱话,搞百叶结!”
骂完,直接送客:“请吧,请吧,不送乃!”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竟然这么刚烈。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人安排了工作,啥都没捞着,还挨了顿抢白,被人赶了出来。周昆灰溜溜地走出屋子,此时,陈老师父子俩已经起完猪粪,正站在门前的大槐树下洗手。
见周昆灰头土脸从屋内走出来,陈老师头也未抬。但却似是无意似的抬起那条残脚,轻轻踩向树旁叠在一起的两块青砖。两块青砖顿时嘎嚓一声,四分五裂,全成了碎块。
周昆怔了一下,虽未停步,但心里还是格顿一下,受到了强烈的震撼,顿时面色如土,落荒而逃。
我的妈呀,这他妈还是人么,怪不得那个骚娘们这么有恃无恐,这么睢不上自己。身怀这种绝技的男人,还深藏不露,这心机,会是他娘的普通货色么,自己能惹得起么?罢罢,罢了,老子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