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追到门外,一句话都没来的及说就见她娘拉着她姐跑没影了。珍珠一脸雾水地看了看青青:“夫人这是怎么了?”
青青一脸认真地说:“许是想起了什么事忘吩咐了,赶紧打发人去办。”
看了眼俩个丫头深信不疑地表情,青青笑了笑,吩咐道:“守好门,不许旁人进来,我略微躺一躺。”珍珠和玛瑙应了一声,搬着小杌子堵着门口坐下了。青青抱着匣子坐在床上,一张一张拿出来欣赏,不得不说朱朱在这上头真的是用尽了心思,人物画的逼真不说,连表情都画的惟妙惟肖;至于姿势嘛,理论经验丰富的青
青败给了实战性人才朱朱:懂得可真多,好些种她以前都没听说过。
当晚,徐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青青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朱一眼。
朱朱:……
吃罢了晚饭,沈雪峰领着朱朱回家了。青青陪着徐婆子说了好一会话,又替她按了回腿脚,才随宁氏回房休息。青青平躺在床上,宁氏侧躺在她外面,支着胳膊看着她,心里既有喜悦又带着丝丝的酸楚。女儿大了,要嫁人了,以后不能每日陪伴在爹娘身边,说不定得十来日甚至一个月才能见上一回。又想起自家夫君说今年怕是要外放,也不知会到什么地方做官,那时与青青一别少则三年,多则六年九年,只怕自己再见到时,女儿都带着儿女喊自
己外祖母了。
越想越难受,宁氏顿时泪如雨下。青青唬了一跳,连忙爬起来拿帕子给宁氏擦泪:“娘不哭,娘若是舍不得我,我明日不嫁了。”
宁氏的眼泪顿时止住了,没好气地看着她说:“这是皇上指的婚、定的日子,你有几个脑袋不嫁。”青青把宁氏的眼泪擦干,轻轻地躺在亲娘的怀里,头枕在娘的胳膊上,手臂紧紧搂住娘的腰。宁氏下意识用胳膊将青青搂住,母女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宁氏方说:“你
小时候最喜欢这样躺在我怀里。”
青青在宁氏怀里点了点头,上辈子她没有父母,从来不知道有娘是什么滋味。这辈子有了疼她爱她的亲娘,她就忍不住想把上辈子缺失的爱一并找回来。
“若是嫁了人也能和娘住在一起就好了。”青青闷闷地声音从宁氏怀里传来。
宁氏好笑地捋着青青黑亮的头发:“傻孩子,那招上门女婿的才能一辈子和爹妈住在一起呢。”
“我舍不得娘。”青青鼻子有些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也舍不得我的青青……”宁氏收紧了手臂,泪水无声地滑落。
……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青青穿着郡主冠服端坐在房中。沈雪峰带着一群翰林院同僚团团将进门的路拦住,闹着笑着让朱子裕答题作诗。前面的热闹后院虽听不到,但当不住画眉腿勤,一趟一趟地跑来学话。画眉本就是说书的,她将前院发生的事有声有色地讲出来不说,还加了许多趣味横生地描述,听得
屋里的夫人们哈哈大笑。青青只微微弯了下唇角,算算时间,还有不到小半个时辰她就要离开徐家嫁入镇国公府里。告别生养自己十五年的爹娘,成为别人家的媳妇。看着宁氏红肿的眼睛,青青
一揪一揪地有些心疼,真到离别时,才知道心有多痛。
此时,徐鸿达坐在前院的正厅里,他听着外头嘻嘻哈哈的哄笑声,想起朱子裕待青青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一个欣慰地笑容,可红红的眼圈的眼圈泄露了他内心的不舍。盛德皇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他犹豫了几日最终还是没有出宫观礼,因为青青离别的时候跪拜的是父母,跟他——大光朝的盛德关系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在青青眼里,
他只是皇帝,仅此而已。
青青深深地给徐鸿达和宁氏磕了三个响头,父母亲留着泪的面容最终被红盖头给遮挡。十二岁的徐泽宁背起姐姐,一步一步走向门外的花轿。在声声震耳的鞭炮声中,朱子裕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期盼了多年的新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