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哥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傻笑,开口说道:“铧仔他很狡猾啊,只说自己赚得少,又不说赚了多少。”
底下一阵轻笑,陈一勋跟着笑了笑,又接着道:“我做人就诚实多了,去年我开了92场演唱会,净收入1。3亿人民币,作品网络下载量全年1。86亿人次,净收入1。2亿元,当然啦,我是混华语音乐圈的,不能和王可凡那种禽兽级别的存在相比,不过我还是要非常愉快地告诉大家,有鉴于张雪友年纪大了办演唱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年我的收入是华语音乐圈中男歌手排名第二。”
镜头给到台下,张雪友和王可凡都在微笑着鼓掌。
“我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数据,王可凡去年发了263首歌,全球网络总下载量超过26亿人次,光是网络分成就净赚18个亿,单位还是美元。再加上他88场全球演唱会收入,去年他单靠做音乐,就至少进账25亿美元,我们那个96的比例,就是让这小子一个人抬升上去的!”
全场再度哗然,王可凡含笑不语。
郭玉菁微微摇头,心里只说这全场的人都没见过大世面,王可凡固然赚得多,但这却是因为出于他的全球营销战略和变态的创作能力。一年发263首歌,这个成绩,怕是99的歌手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再说王可凡的主战场可是欧美和日本这些经济高度发达地区,付费用户的基数就是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的十几倍,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但郭玉菁能这么想,却不代表别人也都能想得通。
陈大头这一番话,让整个剧场半天都安静不下来。
等了十几分钟,这种喧闹才算慢慢平息,陈一勋这才能接着道:“好了,不好意思,看来我爆的料有点猛。不过我说出这个数据,其实是想拿来跟下面的一个数据做对比。”
许多人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大头难得有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根据统计,去年整个华语地区,共举办观众人数超过1000的中型和大型个人演唱会2073场,其中成名歌手的场次,所占比重是99以上,也就是说,20多万从业者中,有能力开演唱会的,不到2000人,所以很不幸,由于我们在座这么多人的垄断,那些新人们又失去了一条财路。
我听过王可凡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他说现在的选秀节目太多,每年新出头的小明星太多,但我们的市场又不足以承载这么多新人。现在的新人们就像是20世纪初级经济大萧条背景下的牛奶,那些生产牛奶的人其实巴不得将牛奶倒进河里,华语音乐圈,现在就是严重的产能过剩……”
在英国拿到学位的陈一勋水平真的很高,至少在放眼尽是中学生的音乐圈里,他在逻辑问题的处理上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一个不算复杂也不算简单的问题,被他说得非常有条理,下台的时候台下一片掌声,很是热烈。
陈一勋说完后,又有各路脸熟的歌手一一登台。
音乐圈代表连续上了十几个人,时间过去四个多钟头,就在现场众人由兴奋转为焦躁的节点上,最后一个代表终于出场了。
快男品牌最后一位低龄偶像杜然的登场,让眼睛发干的记者们又找到了卖点。
杜然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拿到总冠军后嚣张地冲着电视镜头大喊“王可凡你看到了吗”的冲动菜鸟,今天的他,在面对上百个镜头的时候,终于多少已经能表现出一份身为明星的从容淡定。
但是显然,两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少年得志偏偏又眼高手低的家伙发生由内而外的彻底蜕变,杜然掌握了表现上的东西,可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愣头青。很蠢,很没救。
刚一上台,杜然就来了句提神的话。
“我觉得各位歌坛的前辈们,之前说的话都不对。”
上百个在歌坛混迹了几十年的老货们,面对微笑地望着台上那不畏虎的初生小犊子,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吭声。
杜然自然不会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继续保持高调道:“作为今天的最后一个歌手代表,以及今天最年轻的一个歌手代表,我想我能代表的不单单只是天娱音乐和90后歌手,我更能代表的还是华语音乐的将来。”
坐在台下的高小松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身边的罗大友,笑容中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李宗生则是不客气地嘴角一咧,满脸不屑,直接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
“这群小孩子,就是被惯坏了。”罗大友也表态道。
宋科说道:“咱们就听着吧,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放心里就好了。”
台上,杜然接着说:“我想用不了多少年,等在座的许多前辈淡出歌坛后,华语音乐圈就会由年轻人占主导,之前陈一勋老师引用过王可凡老师的一句话,我现在也想引用一句王可凡老师说过的话,歌手不能靠卖萌活着,因为每一代歌手,都有他们的受众群体。
根据这句话,王可凡老师其实是自己反驳了自己,只要不停地有新的歌迷出现,市场就永远不会达到饱和的程度!”
镜头再次对准王可凡,王可凡没有表情。杜然说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实质却是诡辩。市场在慢慢变大,受众群体同样在改变,这确实不假,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供方的增长速度远快于需求方的增长速度,这个逻辑放在现实中,根本就是狗屎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