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韩还没赶到医院,陈希才先到了。看到林梦悦虚弱地躺着,他心情难受沉重地无以言表。见她闭着双眼,不知有没睡着。他来到床边,小声地呼唤她:"姐,你好些了吗?吃过东西没有?"
林欣雨从外面回来见到陈希才,好不惊讶。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严家那边不忙成一团他不需要帮忙。
"学长,你怎么来了?姑父那不要帮忙吗?"
"事情都安排差不多了,我抽空来看看她。"看着他低沉的语调,林欣雨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下子成大成熟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经常跟他们玩闹开玩笑的学长,而是比他们年长了十岁的兄长或长辈,加上他也是满脸的疲惫憔悴,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过来,心酸心疼的想哭。
他都这样,那自己那个失去亲生儿子的姑父,岂不更悲痛欲绝,像姑姑一样难以承受和面对?
"之前醒过来了,但没有吃任何东西又继续沉睡了。"
"要叫她醒来才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宁愿她大吵大闹痛哭,也不要这样忍着憋着,那样反而情况更糟糕。"
"嗯,再叫叫她,让她起来吃点东西。"
"姐,你没睡着吧?那就起来吃东西了。瑞瑞马上就要出殡了,你还不醒来看他最后一眼吗?"
陈希才觉得这样很残忍,但这一点他也像严子俊一样,宁愿她伤痛也不要留一生的悔痛和遗憾。
林欣雨则跟林萧韩一样,觉得他们太残忍这样对她。可事实就是这样残忍,谁又能躲避逃离?
眼见林梦悦仍沉睡着,陈希才和林欣雨也没了办法,林萧韩到后,忍不住把对严子俊的怨气发到陈希才头上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她参加这个丧礼?"
陈希才对他莫名其妙的火气心生不满,特殊时期也不因他是林欣雨的父亲或林梦悦的大哥而像平时热情礼貌,不悦地道:"参不参加不是我们说了算,该由她自己决定才是。"
林萧韩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严子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悦怎样了?还没醒来吗?"
这是严瑞出事后,林欣雨第一次看到严子俊,听他刚才的声音,沧桑低沉沙哑,全身装扮虽说跟平时无异,但他整个人竟那么苍老憔悴,才几天时间两边竟出现了些许白发,老了十几岁,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别忘了他是跟二叔一样,今年才三十三、四岁啊。如果说之前感觉学长陈希才好像一下子之间长大成熟了十岁,感觉心酸的想哭,那现在看到姑父严子俊如此的苍老疲惫,就是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林萧韩答道:"还是沉睡着。"
严子俊走进来后,没想陈希才也在,但也没说什么,只对林萧韩艰难地说:"我想跟她单独呆一会可以吗?"
林萧韩唤了林欣雨,"那小雨,我们先出去吧。"
陈希才见状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他们出去,三人到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最后是林欣雨打破了沉默,问陈希才,"姑父这时怎么有时间过来?"
陈希才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估计担心你小姑叭。"
林欣雨听到陈希才不以为然又态度不屑的语气,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平时对他们关爱照顾的学长是从不会用这种态度跟他们说话的,在他们这些学弟学妹面前,他甚至从来都不曾发过脾气,今天的语气着实反常,让人难以接受。但想着现在是特殊时期,谁的心情也不好,便安慰自己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