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骂王妃,骂陆侧妃,骂她们从前装得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实则虚伪又黑心肠。她的孩子就是那两人联手弄掉的。
可那又如何?女人们拈酸吃醋,耍小手段,至少证明她们心里眼里都是自己这个丈夫!
再说他后院还有其它两个侍妾都给他生了孩子,芸儿不是那等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若非庄琼慧从前对芸儿不敬,芸儿又怎会不容她?
说到底,错都在庄琼慧自己。
一个整日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她的孩子不要也罢。
“你父亲是个没用的,你若是还想着你亲兄长点好,就把自己这张臭嘴管好一点。庄家不仅不止你一个女儿,也不止你哥哥一个子弟。给侧妃重新梳妆!”
李昐最后丢下这么两句话,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庄琼慧趴在地上没动弹,半晌,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来……
这边的事情很快便被下人报去了正院。
此时郭芸儿正与大着肚子的侧妃陆文芳一道看帐本。
陆文芳未出阁的时候便求着堂姐陆文燕带自己一块做买卖,宋家人脉广路子多,表姐又是个极聪慧的,她只要跟着投点钱,便能坐在家里等分红。
嫁来三王府之后,她也深知跟正房搞好关系的重要性,拉着郭芸儿一块,跟着堂姐搞了个车马行,专门走登州到京师一线,听说晋王妃也有参了一股,那便怎么也亏不了。
果然,随着海贸规模逐年扩大,她们只用了一年就赚回了本钱。
从此以后王妃果然待她亲如姐妹。
这厢堂姐那儿又差人送来了上个季度的分红和季度报表,两人一边喜滋滋地瞧着,一边听下人来报殿下那位庄家表妹的惨状。
陆文芳只垂眸专心看报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王妃郭芸儿却是一点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嘲讽道:“想当年那位也是京里一等一的世家贵女,想要求娶她的人,能围着什刹海站一圈。偏偏是个心比天高的。从前呀,我也是个傻的,还跑去跟晋王妃请教过什么驭夫之术。”
听到这儿,陆文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那位怎么说?”
郭芸儿道:“她给我一本算学书,让我回家自己琢磨。”
陆文芳瞪大眼睛,不明白什么意思。
郭芸儿瞧她满脸疑惑的样子,就业笑起来,自嘲笑笑:“当时我也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
“姐姐教教我,妹妹还没懂呢。”
郭芸儿哼了一声:“女人就不能心里全是男人。无论是自家男人,还是什么别的男人,一旦这心里脑子里只有男人了,就会变蠢!”
陆文芳噗嗤一声笑出来,挥挥帕子:“姐姐这话可别被王爷听去了!”
“什么话不能被我听去?”
李昐忽然迈着长腿走进来。
陆文芳赶忙站起身给他行礼,没等李昐去扶她,郭芸儿抢先一步扶住陆文芳道:“你怀着身子呢,小心些,日后不必这般多礼。”
李昐听后心中甚为欢喜,他就喜欢自家后院的女人们都这样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对比起桀骜不驯的庄侧妃,还是眼前的二人让人更喜欢。
自外祖父身故,他心里已经够烦的了。
有王府宾辅跟他说,刺杀他二哥的刺客有可能跟她外祖父有关系,这消息是他从东厂一个小宦官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那位宾辅还说,他外祖父的死有可能是皇帝对庄家的警告和报复,他让李昐最近低调安静些,免得惹了陛下不快。
李昐最近正因为这事儿闹心呢。
母妃有野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以为他都装聋作哑,可他万万没想到母妃和外祖父的胆子竟那样大!
居然胆敢派人刺杀嫡出皇子!
他吓都快吓死了,若真是这样,这次父皇不声不响弄死他外祖父,就是看在他这个儿子的情分上对庄家网开一面。
李昐只是不爱挣,不代表他傻。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他心里门儿清。
偏偏新来的那两个良媛还是两个爱闹爱吃醋的小姑娘,他不过就是因着新鲜,宠了她们一两个月,这就登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开起染坊来了,想想就来叫人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