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眼见左右再无旁人,站直身子,神情肃穆地等了片刻,便见另一名士兵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放着一只酒壶,几盘小菜,菜盘上热气蒸腾,看来是新鲜出炉,便被急着送来。
钱谦益将送菜士兵拦住,道:“阿三,我替你送进去吧!闯王不想别人看见他那妃子身体,随时可能大发雷霆,倒是我平时只喜欢男人,闯王对我比较放心。”
阿三神情紧张,点了点头,将推车往钱谦益手中一塞,便即离去。
钱谦益推着菜车,向洞内走去,鸿雁三人已知其必有所图,也不想错过这场大戏,于是甘冒奇险,紧随在后。
钱谦益很快便走到山洞中无人处,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四下无人,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往酒壶中一倒,接着他高声道:“闯王殿下,您要的酒菜来了。要我给您端过来吗?”
山洞内一片沉默,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钱谦益再喊了一遍,这时一女子声音答道:“你先放着吧,闯王歇息了。”
钱谦益点头道:“是!”随即躬了躬身,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便快步走向洞外。
再过片刻,一名相貌甜美,身披丝衣的女子走了出来,拿起酒壶,闻了一闻,自言自语道:“酒是不错,似乎也没有下毒,那我就不客气啦。”
“宁儿?”郭树临一见之下,几乎喊出声来,所幸鸿雁将周边声息尽数消除,这才避免了露馅。
鸿雁知道钱谦益在那酒水中动了手脚,但此刻宁芷似乎瞒着她另有阴谋,因此也不忙点破。反正宁芷练成了魔焰煅魂,再剧烈的毒药对她不过略有影响,伤不了她性命。
宁芷倒了一壶酒,以嘴唇抿了抿,笑道:“味道不错。”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洞里太闷了,得出去走走。”
说罢,她迈开一双玉腿,往洞外走去。
她出得洞门,对守门的钱谦益说道:“闯王在里面歇息,暂时不要去打扰,我去去就回。”
钱谦益微微一笑,道:“娘娘如身无要事,可否听在下几句言语,保证您听了心神俱醉,如饮醇蓼。”
宁芷神情一变,目光凛冽,望向钱谦益,道:“你一区区下级士兵,难道还能舌灿莲花不成?”
钱谦益不卑不亢,道:“娘娘,您那功夫是叫作魔焰煅魂吧?据说能操纵世间寒暑,以之影响人心。闯王近日来心情欢畅,龙精虎猛,不知是否受您影响?假如真是如此,那您这等行径未免有些下作。况且你身为拜火教教宗,当是处子之身……”
宁芷神情凝重,脸色铁青,低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钱谦益笑道:“我是穆。罕。穆。德……”
宁芷骤然出手,一掌势如巨浪,劈头盖脸地向钱谦益打去,显然已起了杀心。
钱谦益掌上蕴含真气,左挡右闪,全然处于守势,但一时半会儿宁芷倒也拿他不下,斗得十来招,宁芷大声喝道:“你使了什么妖法?我寒暑倒错功怎会对你无效?”
钱谦益笑而不答,守得固若金汤,鸿雁见钱谦益功夫之高,与顾枫溪也差不了多少,但毕竟不如宁芷,再过个数十招,便会败下阵来。一时心中犹豫,不知是否应该上前相帮。
此地甚是偏僻,且李自成为了与宁芷独处,不让寻常士兵靠近。是以两人斗了半晌,始终无人发觉。
突然之间,宁芷脸色煞白,身子摇晃,厉声喝道:“你……之前的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钱谦益大笑道:“你以为有了仙魔之体,便不会中毒?这毒可是来自混沌之源,你便是拥有森罗法相,亦难以幸免。”
宁芷不再言语,急急攻出数招,钱谦益身前霎时冷热交替,空气扭曲变换,行动受阻。宁芷趁机后跃,向着一片花园逃去。
钱谦益扭头向洞内瞧了瞧,道:“李自成尚有天命在身,我可不能行事偏激,不分青红皂白。还是先问明白一些事情再说。”说罢,他急奔数步,向宁芷逃窜方向追去。
奔了数里,来到一片遍地野花之所,宁芷虚弱地躺倒在地,钱谦益大步上前,道:“现在让我们好好聊聊。”
“聊些什么呢?”一个稚嫩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