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多怪。”唐楚放下手中的卡,也是选了一个黑色的坐垫落座。她倒是没有拿什么抱枕,这种东西对她来说纯属多余。
两人起始并没有开展话题,待服务员把两杯带着拉花的咖啡端了进来又退了出去。门轻轻的合上,窗帘再无任何的缝隙后,唐楚这才松了口气。直到现在,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
“你这段时间都和薛凌在一起,没有去看过阿姨吗?”慕允拿起面前的暗红色咖啡杯,里面盛着她最爱的卡布奇诺,浓浓的奶泡上一颗叠起的拉花爱心,看上去软绵绵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她轻轻抿了口,爱心并没有变形,浓郁的咖啡香顿时充斥在唇齿之间。她满意的放回桌面:“这里咖啡不错,至少没有莫名其妙的放糖。”她也是想起了唐楚回来的目的,这才开口询问的。
唐楚白了她一眼:“很low的店才会问也不问就自己放了好吗?”随即也是拿起自己那杯宝蓝色的,咖啡杯里盛着的是拿铁,上面的拉花因为她的动作太过粗鲁,已经有些散架了。她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随后抿了一口放下:“去了,在这之前就去了。”话落,她的神色有些暗淡,又是端起,再度抿了一口。
自从有了SC的辅助,她的事业已经走了上坡。再不像之前那样需要路演来积累人气,更是不用再以天为被行为床了。
随着收入成倍的增加,唐楚特意办了张卡,把钱都开始存入卡里,只留下平时的生活费。然而她在美国,大多吃住开销都是公司包的。所以用的真的不多,卡里的钱也就越来越多。
她这次回来,的确打算和慕允见面,但是最主要的,却是把这张卡亲自送去母亲那里。她如今一个人独自生活,一直觉得唐楚生活艰难,必然省吃俭用的为她存钱。
那天她特意穿的随意些,普通的T和短裙,没有化妆,也没有带任何的装饰品。但是她的发型和纹身却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显得很是另类。
唐楚轻轻扣门,没多久门被从里打开。母亲的容颜她还认得出,只是苍老了很多。她刚想开口,却是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身子也是侧了侧,为她让出一条道。
她没有多想,嘴角微微上扬,忍住想要上前抱抱母亲的冲动,先进了屋子。
这里的房子对于唐楚而言很是陌生,是在她出了***亲又与父亲离婚后才买的。但是里面的物件有一大半还是那会儿在大院里用的。
回忆一股脑儿的窜了上来,都容不得她做提前的设防。她轻声叹息,想到了许许多多,想到自己的不容易,但母亲又何尝不苦?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母亲去厨房给她倒水。她环顾四周,发现墙上依然挂的是她小时候得到的奖状。在破旧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斑驳的相框。轻轻拿起来,里面是她小时候家变前,穿着校服,笑得灿烂的照片。那时候除了父亲很少出现,真的是无忧无虑,也是她活到现在最为自在的一段时间。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把相框放了回去。母亲把一杯绿茶放在了她的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里面的茶叶一看就是属于下下层,叶子片很大,成色也是发黄。她有些心酸,轻轻开口道:“妈。”
随着她喊出口,母亲的身体为之一振。随即眼睛都不敢再去看她,摆了摆手:“别瞎叫!你是我家小楚的朋友吧?是我家小楚让你来看我的?”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认出,还是心里不想去承认她就是唐楚,母亲的眼光开始不停闪烁。
“我是唐楚,妈你不认识我了?”唐楚有些激动,就想伸手去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却是猛然站了起来,头不断地摇晃,口中也在喃喃自语一般:“瞎胡闹!一定是我家小楚教你的,她总是喜欢开这种玩笑!”
“妈!”唐楚也是跟着站了起来,她再次伸手,企图让母亲认清或者说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次母亲的反应却更大,吓得倒退一步,差些就把茶几上的茶杯也给撞翻。“你…你…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阿姨…阿姨就要生气了!”母亲说完直接又跑进了厨房。
唐楚听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响声,还有母亲一个人自言自语,她颓然的坐了回去,心中无比烦躁,随即就从包里拿出一包烟。但看着香烟却是再次愣住,不知过了多久,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又放了回去。随后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起身走向了厨房。而此时的她,早已面无表情。
“你…你…”母亲看到她走进来,又是往后退了退,身体直接贴住了灶台。
“阿姨!这的确是唐楚的玩笑,或者说是心意!她想让我代替她来看看你,以女儿的身份。”唐楚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把卡递了过去:“她现在有着一份很好的工作,包吃包住,每个月的工资多到用不完,只能存在卡里。她让你对自己好一点,不要为她存钱,这张卡里的钱让你做为生活补贴,她每个月会继续打钱进来。不用为她存,切记!”她没有再看母亲,把卡放在了灶台上,随即转身离开。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崩溃。
慕允双手捧住杯子,却是迟迟不送到嘴边。她眼睑低垂,抿了抿唇瓣。半晌才抬起头:“所以阿姨并没有认出你?”
“可能不是没有认出,而是不想相认。”唐楚叹了口气。她可能这辈子和母亲,只能通过电话交流了。
也是没想到唐楚和母亲的情况会这么糟糕,慕允也是有些后悔挑起这个话头。两人相继无言,沉默了很久。慕允这才整理了心情,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那说说你和薛凌?”
其实唐楚和薛凌的进展就如同表面这般清晰明了。只是两人在一起的这半个月里,把之后将会遇见的障碍一一列出。
起先两人排了很多,比如薛凌的父母知道了唐楚的家庭,知道了唐楚的过去,知道了唐楚抽烟等等。更是可能觉得她的外形也同样不会适合薛凌。
“但在都列举完了后,发现一个更为简便的处理方式。所以这些困难好像,也都不再存在了。”唐楚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
“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