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韫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地看向穗岁。
“皇后要杀她?”
“卑职听到的是这个意思。”
“先去把剩下的人赶走,把院子清了。剩下的容我想想。”
天明,雨停。天边晨曦初现,朝阳露头。穗岁敲响了谢时韫的门。
“怎不说话?”
“不知该如何称呼。”
“随你。”
穗岁单刀直入,并不拐弯抹角:“大师可要离开?”
“怎说?”
“大师应知昨夜是谁派人追杀你我。”
“那又如何?”
“昨夜他们并未得手,一定不会放弃,以后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穗岁确实说中了谢时韫的心事,谢时韫直到这刺客一次不得手,肯定会再来只是谢时韫不解的是,为何他已经把权利上交,脱离了景王的身份。皇后和太子仍然要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大师,有些事不是你放手了,别人就会放过你。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也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
晌午,谢时韫去见了慧明。慧明依旧是那样一副淡定的样子,像是早已知晓一切。
谢时韫提出离开万古寺,去云游四海,寻求真佛时,慧明笑了。
“何为真佛?”
“抛却前尘往事,了却红尘。六根清净,再无杂念。”
慧明又笑了:“你去吧,老衲建议你离开封地,离开你熟悉的地方,去各地转一转,看一看。好好想一想老衲的问题,何为真佛?”
下午,谢时韫辞别慧明,收拾好包袱,关上院门,准备下山离开。
可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那脚步声跟着他行了一夜,却未发一言。
直到谢时韫来到溪边,在树下休整,那人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去,穗岁和他隔着不远的距离,怯怯地望着他。
“你跟着我作甚?”
穗岁站在原地,声音不大不小,随着风传过来,足以令谢时韫听到。
“我无处可去。”
“刚巧,我也无处可去。所以你跟着我没有用。”
“不!”穗岁打断他的话,“有用的。”
谢时韫拿着水壶喝了些水道:“拿我当侍卫?”穗岁没有吭声。
“别跟着我了,我半个身子已在佛门,你跟着我,不像话。”
“可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活。”穗岁喃喃道。
“我可以派人去保护你。”
“不,这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