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风懒懒靠在软榻上,红唇抬了抬道:“太后这几日身子可好?”明霞一怔,她本是太后宫中侍应的小宫女,太子殿下突然找人将她唤来,她心中很是有些惴惴,一是怕太子问她一些不能说的秘密,二则是,太子容貌出色,总能轻易撩动少女芳心,万一把持不住……
“太后娘娘身子安好,太子殿下请放心。”明霞小声道。
“院史大人的身子可好了些?”任凌风漫不经心,一双乍暖还寒的眸子淡淡的落在那少女的脸上。
明霞心头一颤,慌忙道:“回太子殿下,院史……院史将将醒来,那日受了板子,她一个女儿家身子娇弱便昏厥的久了些。”
任凌风懒懒起身,缓步走至明霞面前,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明霞被迫直视太子的眼睛,只觉那一双瞳眸,暖暖凉凉,美如华锦,当下心头剧烈一跳,视线便游移了开去。
“哦?本殿怎的听说,她根本不在坤安宫呢?”任凌风的手指微微收紧,明霞脸色蓦地一变,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撒谎,五小姐确实在坤安宫。”
任凌风红唇抬起,声音疏懒:“欺骗本殿的下场通常都会死的很惨,你,想死么?”
明霞脸色大变,不断叩头:“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欺瞒殿下。”
任凌风蓦地收回手懒懒道:“把她压下去,好好拷问,直到说出实情为止。”立时有人冲上来一把将明霞扯了下去。
明霞凄厉的声音不断传来:“殿下饶命,奴婢不敢撒谎啊,殿下饶命……”
任凌风冷笑一声,不敢撒谎?就算她当真没有撒谎,不拷问一番又如何会知是不是真实呢?
即便皇上真正见到了曲向晚,可任凌风不知为何心中还是疑窦丛生,毕竟这件事总是有说不出的诡异和蹊跷。
况若是太后当真相中了曲向晚,要将他许给任凌翼,如今,他更是不能允许了!
在事情没有成定论前,他必须要亲眼见到曲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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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眼看到任凌翼正对着那红色小瓷瓶发怔,慌忙走过去道:“殿下,有消息了。”
任凌翼豁然转身道:“什么消息?晚姐姐呢?”
小德子擦了把汗道:“御膳房的小太监说皇上见到了五小姐,只是被板子打的严重,正躺在坤安宫休息呢,太后说您吵闹,怕吵到了五小姐休息,是以才不断阻止您去相见。”任凌翼倏地站起身,一双眼晶亮:“此话当真?”
小德子抹着汗道:“千真万确,除非那小太监是撒的谎,但想来这种事他也不敢撒谎,还说太子殿下也去问过了呢。”任凌翼气恼道:“三哥?他问做什么?”想到曲向晚之前对任凌风的情谊,任凌翼烦躁的一拍桌子,这一掌拍下去,用了八成的力道,只听“啪”的一声,那小瓷瓶被拍的粉碎。
小德子猛然瞪大眼睛,旋即呆怔怔道:“殿下,您手疼不?”任凌翼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道:“疼……”小德子脸色大变:“还不把手拿起来,小心您这次真的得病!”
任凌翼抬手,碎瓷扎入掌心,鲜血丝丝溢出,而五色的药水已然渗入手掌……
此一番,当真要大病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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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后日影西斜,澄澈的天际,几只大雁鸣声飞过。
不急眼告。疏落明朗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枝桠,斜斜投射在莲花小桥上,几只蜻蜓悄然落在莲花瓣上,偶尔一两只点在碧透的池面,小小的涟漪漾开,将岸上人投下的倒影圈圈推了开去。
曲向晚有些笨拙的舞着手中的剑,体内小小的内力并不受掌控,她此番只算是依样画葫芦,然云雪剑何其风采,即便她刚刚入门,远远瞧去,已然有些模样了。
不远处青藤编制的藤椅上,男子翻阅着手中的书页,名贵绝伦的衣锦,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光华彩,却远不及那人容颜。
古台芳榭,飞雁红英,朱门映柳,绿水桥平,如临画中景。
玉楼飞檐,津楼帘卷,深院闲花,枝上横翠,不及画中人。
他偶尔会抬睫瞥一眼眼前人,不过两个时辰,他已经险些被刺数十次,整个天下,想必也只有这个女人敢明目张胆的刺杀他还嫌他坐的位置不对的。
这个念头还未飘过,那剑又直直的刺了过来。
曲向晚魂飞魄散的大叫:“快避开,快避开!”
墨华叹了口气,微微侧了侧身子,那剑已险危危的刺进他藤椅的后背上,而她也一头拱了过来,投怀送抱。
曲向晚只觉晦气透了!
他却觉着,他坐的位置哪里有不对,分明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