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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第1页)

周遥也在有意无意间见到各种各样的客人,来徒步的白领,结伴游的学生,转神山的教徒,结队的旅行团,中年的夫妻,孤独的独行者……而她和骆绎的见面,只有一杯牛奶的时间。这寂静山中小小的客栈,每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和事都在变换流逝,只有他拿木勺搅动温牛奶时安静的侧脸没变。总有一杯热牛奶会被放在吧台上,成了流动客栈里的唯一永恒。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缓慢而快速,变化而稳定地走过。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有时周遥在忙碌的间隙会想,骆绎会不会偶尔往她所在的角落看一眼,在她埋头认真的时候。或许不会。又一次萌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周遥正歪着脑袋喝着牛奶,吧台边坐了一对夫妻,在跟骆绎聊天。男客人问:&ldo;老板,这客栈开了多久?&rdo;&ldo;一两年。&rdo;女客人憧憬地问:&ldo;在这边过日子是不是很惬意?&rdo;&ldo;还行。&rdo;女客人显然更浪漫,说:&ldo;很好才对吧?‐‐这里太美了,开窗就能看见雪山,在这里住一年我也愿意。&rdo;男客人笑她傻:&ldo;住在这里的本地人过得惬意,但我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待久了就不行,会觉得闷的。&rdo;女客人不同意:&ldo;怎么会?&rdo;男客人求助:&ldo;骆老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do;骆绎淡笑一下:&ldo;人骨子里亲近自己习惯的人和环境,不契合的容易擦出火花,但往往只是一时的新鲜和惊喜,处久了会难以忍受。&rdo;周遥听见,觉得骆绎似乎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可她看过去时,却没碰见他在看她。女客人仍不相信,求证:&ldo;骆老板,你待在店里会闷?&rdo;骆绎说:&ldo;我不常在店里。&rdo;周遥喝完一整杯,始终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她滑下高脚凳,背过身躯,有些不爽地拿手背擦掉嘴唇上的奶渍,想一想又回头,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这才走开。在她看不到的身后,他瞥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极淡地弯了下嘴角。……九月下旬,周遥他们此次的勘查活动已接近尾声。临走洛克线之前,林锦炎认为找个向导更保险,便问客栈里的人有无当地的好向导推荐。阿敏说:&ldo;我们老板啊,他没事儿就一个人进山。路线天气环境什么的都很熟,就是‐‐&rdo;&ldo;就是什么?&rdo;&ldo;得看他心情。心情不错就带你走走,心情不对给多少钱也不干。&rdo;林锦炎住了这些天,多少感觉到这家老板与众不同的秉性,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问,没想骆绎居然答应,价格很快谈拢,其余细节也迅速敲定。周遥得知这件事,高兴地跑去问骆绎:&ldo;你会做我们的向导?&rdo;&ldo;嗯。&rdo;骆绎正蹲在院子里给花圃除草,头都不抬。&ldo;为什么呀?&rdo;周遥蹲在一旁问。&ldo;挣钱。&rdo;骆绎瞥她一眼,&ldo;不然你以为为什么?&rdo;周遥在心里头暧昧地笑一笑,要说点什么,院子大门外突然闯进四五个彪形大汉。&ldo;吴迪在哪儿?!敢拿假石头骗钱,叫那小子出来!&rdo;周遥一愣,这才想起上个月吴记的那块假石,真卖出去了?&ldo;吴迪那小子在哪儿?!&rdo;吴迪正从客栈走出,脚刚迈过门槛,一见院里的人,撒腿就往回跑。大汉们追进去,屋内公共区顿时一片桌椅摔倒声,客人们的尖叫声,扭打声。骆绎似乎毫不意外,还有闲功夫拍拍手上的灰尘。他起身往里走,想起什么,又停下,一回头,周遥紧随其后,他门儿清地看她一眼:&ldo;你站在外边别动。&rdo;周遥立刻站好,咚咚点头:&ldo;你放心。&rdo;骆绎一进客栈,周遥就追过去趴在外墙上,踮着脚朝窗户里望。客栈里鸡飞狗跳,桌倒椅摔,客人四下逃散,吴迪像一只闯入鸡窝的猴子,风一样穿过公共区跑去另一头,攀着窗子往外逃。那几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冲上去揪住他衣服后领就把人扯下来扔地上,甩面饼一般。几人围着吴迪拳打脚踢,阿敏劝也劝不住。骆绎倒平静得很,抄着兜走到吧台边,斜倚着柜子,拿火柴擦燃一根烟。一群人追着揍,吴迪连滚带爬抱头藏去花盆架下,勉强挡一挡。咔擦几声,花盆架被踢散架,吴迪没了遮蔽之物,眼见要被揪出来‐‐&ldo;打够了啊。&rdo;骆绎淡淡开口,&ldo;弄死了你们也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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