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到那边排队去。看见了没有,人最多的那条队伍就是小额兑换点。”小仙童连手都没抬,直接努了努嘴。
我扭头一瞧,好嘛,果真在大堂的一个逼仄角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由于这条队伍隐没在最阴暗的角落,进门后我和磐石谁也没注意到。
“没想到这家当铺的兑换生意这么红火?”我和磐石排在队伍的尾巴尖,望着前面的几十位寒酸神仙,不由一阵苦笑。
“这位大哥是第一次来这儿换天币吧?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家当铺的主要业务早就不是典当了。半个月前他们就开始兑换灵石了。十天前开始兑换人间的钱币。在他们这儿用灵石兑换天币比在天帝宫划算多了。所以大家都来这儿换天币。”排在我前面一位手拎电脑包的年轻小仙扭过头来为我普及这家当铺的知识。我寻思着他说的半个月前应该是指天界的时间。这天界不景气应该不是最近才有的现象。
“哦?是嘛。小兄弟看样子经常来这儿呀?”难得有人主动跟我搭腔,我得趁机多了解了解这家店的情况。
“嘿嘿,不瞒你说,我在人间打了一份工。你也知道,现在这天界不好混,哪像人间那么繁华。在人间干上一年够我在天界潇洒几年的了。”小仙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不知小兄弟在人间都干些啥工作呀?”我本来还想再问问关于这家当铺的事,没想到磐石冷不丁插了一句。
“嘿嘿,我在人间主要是干电脑编程。就咱这神仙的脑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嘛。”小仙拍了拍手里的电脑包。
“电脑编程?那是干啥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磐石羡慕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内心。人穷志短也是没办法呀!
“咋跟你说呢?电脑编程就是按照客户的需求用电脑的语言把它写出来,电脑会根据这些语言来为客户提供他所需要的东西。以前在公司上班,忙的话一个月能挣个几万块吧。闲的时候也就万把来块钱。不过现在,我开始揽私活自己做,挣得多又轻松又自由。”小仙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我猛然发现小仙的头顶秃了一大片,和凡人我头顶的头发有得一比。看来即便是神仙,在人间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说的私活又是些啥活?”磐石一句接一句地问小仙,让我根本插不上嘴。我真恨不得给他嘴上塞个塞子。
“呵呵,这个保密。咱作为神仙得有职业道德,不能随便暴露客户的隐私。”小仙往前面挪了挪,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一瞧,哎呦喂,还是一块劳力士!
“小兄弟看着不像是没钱的人,咋也在这个排队呢?刚才不是有那么多仙子自愿帮忙吗?”小仙的一句“保密”彻底让磐石闭上了嘴。我赶紧接过话茬打探这家当铺的消息。
“切--傻子才会跟她们走。你以为她们是白帮你呀。除非你是VIP客户。一般的客户跟着她们去兑换天币,要被她们抽取一成的红利。不懂吧?举个例子,比方说你要用一万块人民币换天币,本来能换一亿两千万天币,结果你到手只有一亿零八百万天币。她们要从你这儿拿走一千两百万天币作为酬劳。”我和磐石像两个傻子一样听着小仙的解释,终于明白为啥人家两位仙子都不理我们了。咱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喂--到你了。”柜台里的一位伙计提醒小仙。没想到这儿的兑换速度还挺快。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马上要轮到我们了。
“四十万人民币。”小仙将他的电脑包往柜台上一放,拉开拉链。电脑包里没有电脑,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十沓百元大钞。我和磐石的眼睛都看直了。别说是现在,当初在人间时,咱也只在银行见过这么多真钱。
“好嘞,四十万人民币,你收好喽,共计天币四十八亿整。”柜台里的伙计将几沓天币往小仙面前一摆。小仙只点了点沓数,就将所有天币收进电脑包。
“再见啊。”小仙冲我俩挥了挥手,拎着电脑包走了。
“哎哎哎,你俩换多少呀?”伙计看我和磐石一个劲望着小仙离去的背影,拍着柜台问我俩。
“一千块人民币。”这时的我完全被小仙的派头给打败了,畏畏缩缩地从怀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了台面上。
“要多大面额的?是十万的还是百万的?”伙计头也没抬直接问我和磐石。
“百万的。”磐石直着嗓子回答。说实在的,我还挺佩服磐石的,这时的我都没勇气来回答伙计的话了。
“收好喽,一千两百万天币。”伙计的嗓门也够大的,我很想将他的声音屏蔽掉,可又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收起了伙计递过来的天币。
“这家当铺肯定有问题!”我说。
“这家当铺一定有问题!”磐石说。
“有钱的神仙真多呀!”我感叹道。
“为啥咱们这么穷呀!”磐石感叹道。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我得出结论。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磐石得出结论。
“走走走,吃面去。”我一搂磐石的肩膀,再说下去我俩可能就要做出一些犯法的事了。
“伙计,多谢你为我们提供信息让我们兑换到了天币。只是刚才我们走得太匆忙,忘了问那家当铺的名字,不知你可否告知?因为我们回去后也要向邻居们宣传一下,省得他们到时跑冤枉”搜集情报还得从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下手。
“噢,那家当铺叫‘回天’,是一位从无妄海来的大神开的。不过,听来我们这个的顾客说幕后的金主另有其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伙计一看我手里的天币,立马喜笑颜开,顺口就告诉我一些二手情报。
“那位无妄海的大神你见过没有?我也是从无妄海来的,说不定我还认识那位大神。”为了将情报精确化,我还得继续让伙计往外吐料。
“你说‘回天’的主人?见过见过,他还来我们这儿吃过几回牛肉面,听别人喊他广目神君,还真是名如其人哪!那双金目在天界可不多见。”我那师傅的特征太过明显,让人是过目不忘。
“哦,你说‘回天’的主人是广目神群?哎哟,这位神君在我们那儿的名声可不太好,好占便宜不说,还特喜欢赖账。他哪儿来的钱开当铺呀?我不信,你肯定搞错了。”我故意将我那师傅说的卑鄙不堪,就是想让伙计将他知道的东西吐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