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甄的金身。”他答,“毁了素和甄的金身,断了他的轮回。用这个方式,同样可以让你从此摆脱他的纠缠。”
我暗暗一惊:“你是要杀了他?”
“是灭。”
不紧不慢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狐狸那张脸一度恍惚看起来有点陌生。
对了,就如同几百年前的那个他、这个世界里的他。
那个在瓷窑里、在如意的尸体边、淡定自若对着素和甄循循善诱的他。
陌生又可怕的他。
不由自主眉头再次皱紧时,我发觉他说话声渐渐低沉下去,而刚才那一瞬眼里的璀璨和狡黠,仿若烟花燃尽前最后一瞬的灿烂。以至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化成一些不知意义的呢喃,见状我不由立时丢开心中困扰,匆匆问他:
“为什么不用那种方式治伤?”
“什么方式。”他问。不知是否明知故问。
“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你把我从素和山庄带出来时,受了很重的伤,后来我看他用嘴里吐出的一种光团样的东西给自己疗伤,效果很好。所以,你现在为什么不去用它?”
“那是样好东西,”他点点头,沉默了阵,“但我已经把它弄丢了。”
吞在肚里的东西也能丢失么……
我疑惑,但他此刻的状况让我无法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
只兀自呆看着他。
几分钟前还目光炯炯侃侃而谈,一脸的阴险狡诈。
几分钟后死气沉沉,连呼吸都几乎细不可闻。
看久了,不知是否因此令他眉心微微一蹙,因他一贯不太喜欢被人看得过于专注:“过来,小白,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揭开我面具时的那副样子。你现在变成块石头了么,又冷又硬。”
“任谁听了你刚才那些话都没法又热又软的。”我下意识怼他。
他嫣然一笑,说话声却越发的喑哑:“快过来,你这小白,这地方待久了你心肠开始变硬了,捅刀子还送嘴刀子。”
“不然我能怎么办。”我想对他笑。但一笑眼角的泪就滚了下来:“你都快要不记得我了,还对着我一副奸臣的嘴脸。”
“格式化还能还原,就算你真的消失,上天入地我都能把你重新挖出来。”
“滚蛋。都说不记得了还挖,挖木乃伊么?”
“小白。”
“做什么。”
“亲亲我。”
“呸。”
“我都为你不惜甘当奸臣了。”
“你本性就奸。”
“呸。亲我。”
我低头把嘴唇凑了过去。
但半途终止,因为他失去了意识,而我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行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