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湛是盼着年羹尧胜利的军报的,但是此刻却又不那么着急了,原因很简单,雨村醒了,他的主心骨更硬了,就算没有了年羹尧,他也有了一个足以代替他那个时刻和他作对的弟弟的人了。说起来雨村在军中的名望不比老十四那个所谓的大将军王差,至于雨村到现在还顶着一个贾宝玉的皮囊,也很简单,既然雨村已经醒了,换回身体还会远吗,文觉和尚那一帮子的人可不是白养活的,
用年羹尧还怕他回过头来反咬一口,用雨村去那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水湛甚至比相信自己更相信雨村。早在一年前,水湛已经慢慢的让张雯渗透进那个一向只有大男人的军营,如今张雯组建的娘子军已经在军中有一定的名望了。如果你怀疑一个封建主义思想浓郁的王朝如何能接受这样一支娘子军的存在,那你一定是不知道,军中,一向是一个强者为王的地方,当你被一支自己看不起的队伍屡次打败,甚至越战越败的时候,你便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只要是进了军队,部分男女,身份只有一个,那边是铁血军人!每人会因为你的性别,就在战争中为你放水,那种不对女人动手的迂腐规矩只存在于用作消遣的武侠话本当中,战场,是用来拼命的地方!
更何况刚收到军报说年羹尧为了抢夺战功,而将10万俘虏尽数屠戮,这样一个屠夫,在打仗时用得,在战争之后,再用就怕要出乱子了。
收到战报,水湛合十闭目,念了几遍大悲咒,待睁开眼,只见雨村正坐在对面,含笑看着他,道:“你这皇帝倒是比我这和尚更尚佛了!”
水湛神色一紧,道:“雨村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单是你能在这贾宝玉的皮囊里还魂,便是说明来了有佛陀存在的,恭敬些总是没错。”
雨村闻言垂了眼眸,心知水湛这是被自己吓到了,便没有再反驳,道:“不知陛下想要怎么处置年羹尧?”
“哼!那个匹夫!回来赏几块地给他便罢了!”水湛如何不知年羹尧和老八之间的眉来眼去,难不成真要养虎为患吗?
“非也!陛下当赏,当大赏!”雨村略眯了眯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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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期,像冰冻的护城河一样,表面上平坦如镜,底下却湍流滚滚,但它还是平平安安地过去了。这似乎是该松一口气的时候,但是这京中的明白人谁都知道,它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水湛戒备森严,如临大敌,防的是诸位兄弟反叛,但除了水家的这兄弟几个,其它人竟然也战战兢兢的,魂不守舍的,这就不对了吧,除非这人也把自己划分在了皇帝戒备的人当中!这结论是什么?很简单,朝中有水湛这边儿的人要叛变!当这下面的小喽啰们也蠢蠢欲动的时候,大潮却也不远矣!
这日,刘墨林进宫来述职,正巧了赶上顶着贾宝玉皮囊的雨村正在和水湛下棋,见刘墨林进来,水湛扔下了手中的棋子,从座位上起身,道:“墨林,你过来,替朕下一局,一个两个都是滑头,从不肯赢朕一个子儿的,今儿个就你们俩对弈,朕在一边看着!”
刘墨林刚进来,还没给皇帝行礼呐,皇帝自己就从座位上起来迎接自己,直接吓了个半死,若是水湛平日里是个平易近人的皇帝也就罢了,那么个冷心冷面的手握实权的皇帝呐,连忙跪地请安道:“臣刘墨林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湛站在原地等刘墨林行完了礼,亲自上前去把刘墨林扶起来,让到座位上,自己站在一旁看雨村和刘墨林下棋。所幸刘墨林也不是那迂腐的性格,痛快的坐下来,见对面一红衣少年端坐一边,只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围棋惯不是以年龄来论的,刘墨林并没有轻视雨村,加上水湛的语气轻快,刘墨林也只当是玩玩放松罢了,只是这棋下着下着,刘墨林竟然发觉自己的棋路竟然被对面的少年引着向平局的方向走。惊讶于面前少年棋力高深的同时,刘墨林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嘴角微微一笑,又一局和棋渐渐出现。
水湛在一边看着,登时气的乐了,把苏培盛递到他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道:“罢了,都是哄着朕玩呢!刘墨林,朕今日找你来,是又一桩喜事!”
刘墨林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子,心道皇帝难道要给自己升官不成?可是他的政绩不到能升官的程度啊?心里头这么想着,刘墨林动作上丝毫没有怠慢,将在榻上只坐了一半的屁股抬起来,刘墨林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皇帝继续说。
“爱卿觉得安亲王家的郡主如何?”水湛有些别扭的看着刘墨林,英莲是雨村的养女,平日里养在宫中,比一般公主更亲近些,若不是雨村说起来英莲到了大婚的年纪,刘墨林又确是朝中难得的青年才俊,他当真有些舍不得。
刘墨林闻言,脸色一变,沉默了半晌,道:“英莲郡主才貌双全,秀外慧中又身份高贵,许给在下,却是微臣高攀,只是微臣……微臣已有心仪之人,万不敢再求取郡主!”
水湛闻言,勃然大怒,当下便想要将刘墨林拖出去好好的教训一顿,道:“好你个刘墨林!倒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见水湛面色不好,雨村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来,引着水湛坐下来,道:“陛下不必动怒,何不问问刘大人看上了哪家闺秀?”
在雨村刚刚的位置坐下,水湛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怒气,道:“你倒是说说,你的狗眼看上了哪家姑娘!”
刘墨林闻言苦笑,在地上跪着道:“回禀圣上,微臣爱慕张参领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