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语气,倒仿佛是煞有其事一般。
那护士倒表现得挺理解,说:“女人嘛,受伤生病时心情总不会太好,关键是男人愿意宠她!我瞧着吧,苏哲翊脾气可真是好,听说……米苒发火时,苏总可连句重话都没舍得骂一句!”
孟毓笑笑,道:“那挺好的。”
没想到,她没找到苏哲翊,苏哲翊倒是打电话给她了。
起初还寒暄了几句,“脚伤好了?”
孟毓一怔,当时一片慌乱,苏哲翊抱着米苒就出门了,她一个人跌坐在地板上,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原来苏哲翊是注意到了的。
“本来也没什么事。”
他在电话那端也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会儿,问她:“你今天去医院了?”
卧室的窗子开了个细缝,十一月的夜风漏进屋子里,隐约有点凉,孟毓打了个颤,思绪迅疾的转了两圈,才回答:“对呀,今儿下午去的。米苒不是受伤了么,我就想去看看她,毕竟她会受伤,跟我也有点儿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苏哲翊说,“她受伤是意外。”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是意外得了。不过,你当时要是选择推开她,她脑袋也不至于被磕破了。”
电话那端的苏哲翊突然间沉默下来,暗夜里万籁俱寂,手机贴在耳畔,他的气息仿佛穿电波传来,深沉的,隐忍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良久,苏哲翊才轻笑了一声,“孟毓,女人还是蠢点比较讨人喜欢。”
孟毓也笑,“前几天我差点被大水给淹了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挺蠢的?怎么这时候又觉得我聪明了?”
每个阶段,每个人的位置都会相应的变化。
譬如,几个月前,孟毓死乞白赖的待在苏哲翊周围不肯走,譬如,几个月后,面对着苏哲翊时不时露出的马脚,孟毓骨子里的狡黠一点点的流露出来。
苏哲翊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孟毓坐在飘窗台上,季南晴与朋友出去玩,未归,她说话也不用防着谁,不过还是跟他打起了马虎眼,笑着说:“我没想问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她罢了!”
他终于轻哼一声,声音清冽,凉若寒石,“孟毓,你再这么自作聪明下去,迟早会栽在自己挖的坑里!”
“苏总,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挺了解我的。”
“你先在哪儿?出来!”
见好就收才是正理,若是再惹他,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孟毓报了地址,他驾车来,速度很快,孟毓下得楼来,坐上副驾驶。他的脸色不大好,兴许是太担心米苒,亦或者是方才为她所气。车子狂奔着驶出,车窗打开,车顶也是开着的,这风极凉,刮在脸颊上只觉得如刀割一般,她说:“苏哲翊,你开慢点!”
他斜睨了她一眼,凉凉的眼神,犹带着点愤怒,车速倒是降下来了,孟毓适才抚着胸口说:“我没被摄像机给砸死,反倒被你给吓死了!”
*
车子停在一处幽静而偏僻的地方,孟毓看了眼周遭环境,只觉得荒凉,狐疑的看了眼苏哲翊,然后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你该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苏哲翊瞥了她一眼,轻哼,“你知道什么秘密?值得我弄脏了手?”
他说话一样的不客气,那强调似乎恨不得在言语上揶揄死她。
孟毓瘪了瘪唇角,果断的闭了嘴。
破旧的木门,推门而入,适才发现,别有一番天地。
月色溶溶,院子里灯光晦暗,几株百年老树树木宽厚,枝桠参天,这季节叶子稀稀拉拉的,风一吹过,哗啦啦的往地下落,两个人踩着一地的金黄落叶往里走。
身姿窈窕的女侍者前来引路,连走廊都是七回八折的,途径一个个凉亭,两边是清澈的湖水,借着微弱的灯光,孟毓垂眸看了眼湖水,可真是清澈见底,这年头,要找出清源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季节已经不适合外座,两个人最后到了间包厢,包厢后面是一道屏风,隐隐有琵琶声传来,苏哲翊一摆手,“全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