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早吃过了。请原谅大哥,在你吃饭的时候打扰您,不过……”林美虹一面点头,一面解释。
“没啥,一家人了您还客什么气,有急事吗?”谢永侠问。
“是的,大哥。”“那咱们就到茶厅里去谈。”谢永侠和林美虹走进了餐厅对面的茶厅。
谢永侠冷静地听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得知自己的弟弟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酗酒闹事被抓进了公安局,心中非常恼怒,也非常担心,立即向林美虹询问了弟弟目前的状态和伤情,道了知谢永东目前在家休息养伤,精神状态趋于正常,这才逐渐放下心来,他淡淡地对弟媳说:“美美,这段时间您就多辛苦一下,好好照顾永东的身体,我看没啥事,您就先回去吧。”“大哥,您能告诉我,永东他到底怎么了?”林美虹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
谢永侠听了一怔:“怎么了?”“昨天在歌舞剧院,您曾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才会这样对我说。自从大哥回到安川,永东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大哥,您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请您告诉我!我现在真为永东担心死了,求求您,大哥!”林美虹说着说着,就慢慢地掉下了眼泪。
“美美,永东真的没啥事,可能是在公司里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吧。您也别庸人自扰了。”谢永侠看见弟媳伤心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让林美虹知道谢永东的问题所在,他不愿意让这位无辜的女人担心,作为大哥他过去对美美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谢永侠看得出,林美虹对弟弟的爱是那样地深沉,那样地缠绵。那样地细腻,那样地痴迷,那样地真切……长期以来谢永侠都不太喜欢林美虹。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弟弟曾对他痛苦地袒露过——他不爱林美虹。由于弟弟不爱这个女人,因此他也不喜欢这个女人。这就是他当时的逻辑。
弟弟的第一位妻子是他在同济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弟弟回到安川市工作,她留在了上海。两颗爱慕的心通过千里迢迢的鸿雁传书,极尽了相思之苦,终于结为连理。在时任省委组织部处长的谢永侠帮助下,谢永东正准备将上海妻子调来安川的前夕,她却不幸死于车祸。弟弟为此伤心欲绝,差一点就演绎出一幕表现男女生死之恋的经典爱情故事。
这时候,林美虹出现了。由于她是母亲挚友的小女儿,温柔、娴慧、美丽的她因此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母亲心目中的儿媳最佳候选人。母亲竭力向弟弟推荐美美,与其说是推荐,不如说是包办。谢永侠从内心上对此也是深恶痛绝的,因为他本人与江雪也是受害者,但是为了顺从母亲的意愿,他还多次规劝过谢永东。没有想到的是:新婚不久的谢永东有一次来省城看望他,兄弟俩在街头的一家饭馆里喝酒。弟弟醉了哭着说,他与林美虹在一起生活并不幸福,伴随着他的只有郁闷和痛苦,可是在母亲面前又不得不强装欢颜。
弟弟内心的表露使谢永侠感到深深地内疚,从这一刻起,他就不再喜欢林美虹了。
€€三十七程兆华省长和他带领的省政府视察组一到宿栖县,就被汪家泉等人安排在县委听工作汇报,从下午两点到五点钟,汇报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其间除了口头汇报外,还大量采用了电视短片、多媒体演示等现代化手段穿插进行,力图营造宿栖县在加快经济与社会发展中,全县上下一派欣欣向荣的恢弘场面。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让程兆华省长由于长时间坐在会议室里感到枯燥与乏味,而提出到实地去看看。如果省长一旦外出,要是真的去了文庙街,那么一切就完了。这短短的三个小时对汪家泉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多么的难熬。从会议一开始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终于到了五点钟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下午他处心积虑的安排,操作得还是非常成功的。
兆华省长原本想出去到实地看看,散会时一看时间来不及了,便打消了外出的念头。但是还有一件工作还没有来得及做,那就是落实罗书记安排的事情,怎么办?他想了想决定采取另一种办法——小范围的谈话。他把汪家泉、蒲镇海、纪威和梅江弘叫进一间小会议室里,关起门来,向他们四位市、县领导了解文庙街**事件的有关情况。
等在门外的费安全借机就与省长的秘书套近乎,天南海北地闲扯起来,慢慢就将话题引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件上来。他故弄玄虚地有意透露了一些“内幕消息”。省长的秘书不露声色地听着,仔细地记下了一些重要的细节。按照费安全的说法,造成**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谢永东欺诈性的开发,引发的导火索就是谢永侠轻率的表态;时间之所以拖得这样长,不是因为市上、县上不想管这事,而是畏惧谢氏兄弟的权势,管不了也不敢管。
费安全——这位杰出的谎言大师,将无理强加给谢氏兄弟的罪名居然编造得有板有眼,可怕的是:谎言故事从开始一直到结局,中间的各个重要环节都被他修饰得天衣无缝。
小会议室内的谈话就没有外面那么直截了。纪威和梅江弘始终在闪烁其词,兆华省长听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心中就有些生气了。汪家泉见省长的脸绷得紧紧的,就盯了盯坐在身旁的蒲镇海,借故出了门。汪家泉走后不久,一直沉默的蒲镇海也终于开口了……
与费安全的“率真”相比,蒲镇海反映问题的技巧更为老练。他永远也不会去戳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是却能使程兆华省长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纪威书记、梅江弘县长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去迎合他的观点。
晚上九点半左右,小刘跑到谢永侠的房间来告诉他,程兆华省长已经从宿栖县返回了安川市,就快到大酒店了。这时,谢永侠匆匆下了楼来到大厅迎接兆华省长,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程省长的房间。
“永侠,请坐。”程兆华挥了挥手,客气地招呼谢永侠。酒店服务生熟练地端上了两杯茶和一些水果,转身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兆华省长,这次到宿栖县看了那些新的”亮点“比如城市建设、新上企业……”谢永侠试探地问。
“那里也没去,就只是在县上听了听汇报,总的感觉嘛,不错!”兆华随意地说了说。
谢永侠一听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知道了程省长这次去宿栖县视察工作,并没有到实地去看,肯定也就没有去过文庙街,也没有看到那些棚户。看来汪家泉事先早有所防范,在这件事上又做了手脚。
其实,程兆华省长也很想找谢永侠来谈谈。今天下午他从蒲镇海和秘书的嘴里了解的情况,使他觉得有必要告诫一下谢永侠作为党的高级干部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管好身边的人,管好自己的亲属。
“永侠,听说你有个弟弟叫谢永东,是安川都市建设公司的总经理,文庙街的开发就是他们公司搞的吗?”兆华省长正色地问。
“是的。”谢永侠点了点头。
“基层的同志和群众都反应较大啊!”程省长语重心长地提醒到。
“我知道。”谢永侠又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今天也就是为这事来找您的。”“哦!什么事?”程兆华反问。
这时,谢永侠感到既然程兆华省长把话都说到这一步田地,也没有必要顾及什么了,于是将他了解和知道的,有关文庙街拆迁和**事件的前后经过作了详细的汇报。
程兆华省长听后,紧锁眉头,不停地抽着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现在虽然不能断定目前的两种说法,那一种是事实,那一种是谎言,但是他清楚知道:两种说法的同时出现,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的复杂性远远还不仅仅在于此。
他以省委主要领导的身份提醒谢永侠,考察工作结束后,应及早离开安川市。言下之意也就批评了谢永侠不该直接插手地方工作。
当谢永侠最后向兆华省长提出请省上帮助解决资金问题时,程省长委婉地说:“时至今日,安川市委、市政府并没有向省委、省政府提出这样的申请报告,而且这几天我在安川市,也没有听到家泉提起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谢永侠,几天前,汪家泉市长曾向罗书记和他保证过:安川市委、市政府有信心,也有决心,依靠自己的力量,将文庙街拆迁和群众**事件解决好。
就在谢永侠为筹集文庙街补偿款四处碰壁,束手无策的时候,谢永东却有了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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