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宇等人轰然应允。
两侧险峰如刀砍斧劈,陡直耸立,太阳遮挡在山外,山道上一路阴凉。
山道窄长,不时吹来阵阵夏末秋初清凉的风,吹开华丽的窗帘,亦吹醒了青花的慌乱窘迫。
二人相坐无语,场面颇为尴尬。
想起方才搂着牡丹的靡靡光景,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口干舌燥,赶紧将头探出车窗,大口大口呼吸清新的空气。
敖如真笑道:“青花兄弟瞧你慌得,不必介怀,所谓郎才女貌异性相吸,哪个男子不知情哪个女子不怀春呢,自古都是如此,更何况牡丹方才被你魅力倾倒,你要懂得怜香惜玉才是。”
转而暗暗叹息道:“瞧牡丹娇滴滴羞答答少女初遇情郎似的害羞,看来我要失去一位红颜知己了。”
青花闻言似乎觉得此言有理,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为,不能畏畏缩缩,便道:“刚才多有冒犯牡丹姐姐之处,请姐姐不要生气。”温暖的笑容展露而出。
正瞧见牡丹如水明眸怔怔盯着自己,一刹那间,心底有种别样感觉悄然滋生,那是一种心疼的滋味。
青花不知因何会有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看到牡丹那羞答答的娇颜,还是怀抱他时的莫名冲动?他不知道。
牡丹低首垂眉,两只玉手相互***语气变得轻柔已极,道:“姐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反而······”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若蚊声,听不清那后半句是什么。
青花不傻,自已猜到牡丹所说什么,心底骤然咯噔剧跳。
窗外的风吹在脸上,就像是一只轻抚他的纤纤玉手,温暖柔滑,又像是有个女子在他耳畔轻轻呵气,麻痒舒服,喃喃低语。
他竭力想听清那女子的喃喃声说了些什么,却感觉一片虚幻。
敖如真轻轻拍着额头,道:“哎呀哎呀,青花兄弟才几个时辰呐,就从我敖如真身边轻而易举勾走一佳人,不行你得给我一个说法,要不我四公子的大好名声全叫你毁了。”兀自哈哈大笑。
众婢女也不言语,等着青花回答。
青花大感尴尬,敖如真说话竟这么赤裸直接,毫不避讳什么,与牡丹异口同声埋怨道:“四哥【公子】你说什么呢,哪有的事!”忽然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话音陡然停止,二人相视一瞧,脸上烧烫,急忙避开。
敖如真佯作不悦之色,指着青花、牡丹,急道:“心有灵犀呀,说话都说到一处去了,比那双偶灵犀牛还要灵犀,还说没有。牡丹你的心转移的好快。”
这话摆明拿二人说笑打趣,也暗示二人之间微妙关系,众婢女心领神会,叽叽喳喳吵闹。
“牡丹姐姐四公子不好么?你要喜新厌旧?”“人家那是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两人更加尴尬,害羞不已。
若是以前牡丹众姐妹们拿她玩笑,她决计要坚决反驳回击,但现在仿佛被她们言中心事,羞涩难当,脸上早已开满桃花,红晕粉嫩,低首而坐,哪敢再多说一句。
青花知众人呐他俩开玩笑,也不深以为怀,但看到牡丹遭姐妹们说得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娇小的身躯快要缩成一团,心中疼惜。
“好姐姐们不要再取笑牡丹姐姐了。要怪只怪我好了,刚才一时······”
众女齐声大笑,哄然笑道:“这么快就替人家说话啦,心疼了不是?”几人连敖如真在内都大笑不止。
青花一向口齿伶俐,此时也难免大感头疼无奈,自己一句话居然正中她们下怀,成了她们的话题。
转首往外瞧去,瞥见娇羞可人的牡丹,欢喜,甜蜜,幸福,轰隆隆将他淹没。
仿佛耳中一个声音道:“你已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孤寂漂泊的流浪少年有一个女子对你有意。”
这声音陡然传来,陡然消失,他头晕目眩也似,不知道究竟这声音是真是假。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一个流浪孤儿,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经历种种异事,踏入大荒,偶然遇到龙族四公子有难,路见不平罢了,没想到有幸能得一女子青睐,虽然她只是敖如真身旁一身份低微的婢女。
牡丹对青花那种真情昭然若示,青花得之若幸,心里倍感欢喜。
但心下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只是一个旖旎美丽的梦。
十年了,这是自他记事以来,最幸福的时刻,牡丹在他心里不但像是情人还似亲人般,温暖他漂泊沉浮多年的心。
敖如真叹道:“既然牡丹对青花兄弟有意,我也无可奈何,等到回到东海,我再做打算吧。”
牡丹闻言心中惊喜愉悦不以言表。
她终究是女婢之身,只有听从主人计较抉择。
可她又惴惴不安,抬眼偷偷望着青花,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呢?
青花侧首望着窗外,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棱角有型。他凝神的模样深深印在她心窝,这算不算是一种爱情呢?
其实青花心底也在思量,就这一刻销魂的靡靡光景,自己就对牡丹有了爱意么,他不敢肯定这份感觉是不是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而就在这时脑海突然猛地一撞,白衣女子又浮现脑海。
他想或许自己对白衣女子的感觉才叫做爱意吧,不然为何与她那夜若山邂逅之后常常想起她来。而每每想起她,内心的激动喜悦那么明显猛烈,可是,可是与她没有刚才对牡丹的那种心疼的感觉啊,这到底是为什么。脑中胡思乱想,一边是白衣女子,一边是牡丹,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