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李璇讨好的偎进崔氏的怀里,低声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自己的事情。”
崔氏狠狠的戳了她一指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也知道陛下宠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丫头,今日陛下宠你、爱你,他日新君登基,你又待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禁适用于你父亲他们这样的朝臣,同样适用于女子。”
说完,崔氏直起身,淡淡的扫了李璇一眼,“你好好想想吧。”
李璇一愣,低下头暗暗的思考,她自己有异能,所以对这些事情很少放在心上,最近虽然在学习,但还是考虑得少。
崔氏见她愣愣的出神,也不再多说,她想信自己的女儿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后,李璇和父母行过礼后,便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她真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文宣帝眼看着越见疯狂,住在邺城的这些皇族男人们个个都眯了起来,尤其是常山王之死,长广王被打,更是让他们人人自危,就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最典型的就是上党王高涣,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府了。听高孝琬说,上党王府大门紧闭,上党王爷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长广王爷在养伤,长广王世子已经很多天没在邺城大街上看到他了。
皇家其他的王爷们,回封地的回封地,该自闭的玩自闭,一时间各种形态的自保手段层出不穷。当然也有冒着风险去讨好文宣帝的,那平秦王高归彦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连李璇都知道他最近时常出入昭阳殿,与文宣帝饮酒玩耍,杀人取乐。想到文宣帝前几天说的话,就知道这小子决没出什么好主意,说什么好话。除了这些自保的人以外,还有一类人,不能不让李璇疑惑,那就是高岳和高隆之?他们是文宣帝的叔叔这点不假。建国之初的时候,素有战功,这也对。可是他们仰仗着那点以为文宣帝不会杀他们呢?高岳和那个薛嫔的姐姐牵扯不清,高隆之更是当庭指责过文宣帝不理政事,只顾吃喝玩乐。
李璇单手托腮整理着这些天得到的消息,看来高岳和高隆之这两人活不长了。她随手在一章名单上划下这两家王府,再仔细研究了一下手中这张关系图,只觉得越理越乱。算了,她把手中的纸点着了,随手扔在一个铜盆里,看着它烧净了。反正以现在文宣帝的精神状态来看,他们李家应该还没太大问题。
“阿璇,你在烧什么?”高孝琬一进屋里,就闻到烟火味。
李璇从塌上坐了起来,懒懒的拿着团扇扇风,随口答道:“没什么,写坏了一幅字,看着烦心,就随手烧了。”
高孝琬见她一点也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有点担心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关切的问:“阿璇,怎么这样没精神。”
“没事,就是天气热,所以人懒懒的,看起来才没精神。”
高孝琬点了点头,符合道:“也是,这天儿热得人心里烦得很。”他随手展开折扇,用力扇着。
“咦,三哥,扇子给我瞧瞧?”她一眼看到高孝琬的扇面挺有趣的,伸手到他面前。
“就你眼尖。”高孝琬嘿嘿一笑,将扇子交到李璇手里,“阿璇,你这扇子做得不错,大哥他们都挺喜欢的。”
李璇展开扇面细看,这画儿有点意思,一面画着远山、草地、松树,一个穿着宽大青衫的文士坐于松下,手中一杆钓杆儿,那线垂下去,却没有了。翻过另一面,却是水面、游鱼、小船。
“三哥,这画儿不是你画的吧。”
高孝琬接过她递来的折扇,笑着斜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当然,某个琴声中都带着杀气的郎君,那能画出这般闲性意趣。”李璇摇着扇子,小下巴抬得高高的。
“坏丫头,你又打趣我。”高孝琬伸手就去捏她的鼻子。
李璇笑着左躲右闪,灵巧的翻身下塌,穿上木屐,离得他远了些,才以扇遮面,娇声嗔道:“怎么河间王爷练兵上了瘾,这将军当得,我们却说不得吗?”
高孝琬闻言,脸色暗了下了,他斜靠在塌上,叹了口气,“阿璇,兵练得,这将军却难当了。”
李璇见他有些抑郁之气,转身亲自去桌上倒了碗凉茶,端给高孝琬,“喝点凉茶吧,方才你刚从外面进来,我也不敢拿给你喝,现在可以了。”
高孝琬接过茶杯,却放在塌边的小案之上,伸手拉她坐在塌上,“阿璇,我想回封地去。”
李璇沉吟半晌,侧头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问道:“陛下会放你离开吗?”
他苦笑了一声,半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李璇见他这样,什么都明白了。“陛下终是不放心你?”
“呵,岂止是二叔……”高孝琬轻声的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