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优雅地吃菜,修长的手指如玉骨般,煞是赏心悦目。
叶娉眼下无欣赏之心,唯想知道后事如何。她忍着急切,又是给温御夹菜,又是给他倒酒。心知他分明是故意的,不由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楼下的琵琶越发如泣如诉,不时传来客人的叫好声。那女子抱着琵琶半遮面,楚楚凄婉又我见犹怜。
这时一男子眯着醉眼,倚着戏台边朝女子勾手指。
“三百两银子,等会弹完了跟本公子走。”
那女子应是见惯这等场面,虽说白了脸,但拨弄琵琶的动作未停。
云来酒楼客似云来,日进斗金,背后东家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那女子能出入酒楼弹琵琶,也不可能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
此人虽穿得人五人六,但发间无冠、衣上绣纹无金银线,瞧着并非世家子弟。若真敢闹事,酒楼的掌柜自会出面。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女子谢过众人,抱着琵琶准备退下。
那男子备感受辱,酒气壮胆之下将其拦住。
“怎么?看不上爷的三百两银子?”
“小女子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见谅。”
“出来卖的,还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不成?装什么清高!”那男子欲上前拉住琵琶女,不想被人制止。他扭头一看,见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愣了愣。
华服公子道:“天子脚下,不容放肆之人。”
他长相不俗,气质不俗,头上玉冠品相不凡,一看便是世家高门出来的锦绣公子。那男子虽有酒意,但并非没有眼色之人。赶紧借口喝多了,说了几句歉意之言,灰溜溜地离开。
琵琶女向华服公子道谢,娇不胜羞。
食客中有人认出华服男子,自是好一番夸赞。称赞其不愧有父母之风,当真是谦谦君子平易近人。
叶娉此时正趴在窗户边,看得是津津有味。
单论长相,温廷之自然是个美男子。贵公子路见不平,替卖艺女解了围,按照通俗的套路,应该会发生点什么。
然而温廷之却是对琵琶女的娇羞视若无睹,做了好事之后不求回报,一拂华服潇洒离去,颇有几分深藏功与名的意味。
“光看相貌,温世子也不差沈世子多少,庆阳郡主难不成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看似喃喃自问,其实是问给温御听的。
话音一落,便看到温御起身过来。
“好看不中用,着实让人有苦说不出,这话是庆阳说的。”
“好看不中用?”叶娉的眼里闪着八卦之光,难道说温廷之那方面不行?不对啊,她记得书里不是提到过庆阳郡主连生两子。“不会吧,不是还生了两个儿子?”
“识字而已,与学识渊博天壤之别。”
“说的也是。”
只是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后来庆阳郡主嫌弃温廷之无能,那么温夫人知道吗?
“这话她和谁说的,传开了吗?”
“人尽皆知。”
叶娉闻言,眉眼弯弯。
温夫人当时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那后来呢?”
“和离之后,温廷之未再娶,而庆阳则是出入皆有男子相伴,招摇过市再无顾忌。”
“庆阳郡主倒是活出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