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神情有些僵硬,凝眸朝我望来,眼底射来一束气恼之意,伸手接过银两丢入抽屉中,我在门口暗暗偷笑,的确,让一个冷酷的杀手来当女装老板,实在有够尴尬的,一时之间,整个店里,人来人往,我在人群里耍着嘴上功夫,顿时,将脑子里所有赞美的话都用尽了,很快的,又有几个人买了,我偶尔抬眼望着站在柜台上蹙眉凝目的冷澈,他回给我的眼神却是恼怒非常,看他面色越黑,我心情越好,店里紧张的气氛压得让人无法喘息,我游走在人群里,时不时的赞叹两声,一边摆着衣服,一边笑迎顾客……
就这样,转眼之间,衣服就买出去一部分了,顾客依然来得很多,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肥妈呆在里房不敢出来见人,我心里也想知道醉花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意?
我正笑对着两个年轻的姑娘,她们各自拿着一间衣服在互相比试着寻问意见,我不时插话道!“绿颜色很配姑娘白净的肌肤,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小蛮,你说呢?”那女子欢喜一笑,朝身边的同伙望去,突然,她面色微红,拿着衣服害羞的背对着我们,而此时,我的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吴研希,我要杀了你。”
欢笑立即变成干笑,我快速的拉着冷澈走到柜台后面,见冷澈依然一脸不悦,我挤眉笑道!“今天人手不够,委屈一下嘛!”
“你还好意思说。”冷澈目光逼人,无奈又气愤。
“好啦!大不了我今晚请你吃饭?”我笑着出声哄骗道,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我话刚落,便见有人喊我,“吴姑娘,过来一下……”
我朝冷澈摆摆手,笑着飘然离开……
傍晚夕阳飘落,我快累得不行了,双脚酸痛麻痹,脸上肌肉都笑僵了,全身都十分酸痛,做生意真不是简单的累,虽然这里的衣服比现代还好买,由于是下午时分,顾客也离开的差不多了,我望着满满一屋子的衣服立即减了一半,我有些欣慰,有些满足,这时,身后伸来一只手拍拍我的肩,我回头,冷澈眼露关切的望着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吧!”
我疲惫的笑了笑,“好,我们多买点酒菜,回家去庆祝一下。”说完,我赶紧收拾好乱七八糟的衣服,等收拾好,我走到柜台上,拿起银子开始数起来,满满的抽屉都是银宝,我数得有些激动,有些兴奋,一数下来,我有些惊讶,想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就赚了将近两千两银子,见我裂开的嘴,冷澈抿唇道!“口水都留下来了。”
我有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奸笑道,“冷澈,你可知道,今天衣服能大买,你这张英俊的面容也出了不少力哦!”
“你还想怎么样?”冷澈眼神有些防备的盯着我,身形微退。
“反正你现在没工作,来店里帮我好不好?我发工资给你。”我笑。
冷澈转身便朝门口走去,语气冷淡道!“免谈。”
我鼓了鼓腮,得意的扬起唇,哈,捉弄帅哥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临走时,我才想到里房的肥妈,我进去一看,以为她走了,却不料,她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看她睡得这么沉,真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轻轻用手推了推她,出声喊道!“肥妈,醒醒……”
肥妈睡得可真是沉,我叫其码十几遍,才见她睁开眼,看到是我,吓了一跳,赶紧跳脚道!“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快傍晚了。”我笑道!
肥妈震了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我出声道!“啊……对不起,姑娘,我这就离开。”
“肥妈,你有地方去吗?”
她愕然的张了张唇,肥大的脸上闪过一丝苦闷,摇头道!“我没有……”
“如果没有找到住处,你可以暂时住在我那里。”我出声道,心里也有些可怜她。
“可以吗?”肥妈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望我,那双堆肉的眼神里掩饰不住欣喜。
我点点头,“嗯,走吧!”
我与冷澈走在前面,肥妈默默跟在身后,每走几步,便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唾骂与冷眼,肥妈抬不起头来,只是静静的承受着,更激烈的是,有些妇女小孩用石头扔她,嘴里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纵然想帮她,却也开不了口,肥妈以前的确春风得意,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醉花楼是一处烟花之地,是妇女们最憎恨的地方,所以,现在的肥妈变成过街老鼠,也是罪有应得。
我频频回首,冷澈则是漠不关心之色,大手牵紧我,拉着我朝前面走去,哎……真是可悲的人。
回到住处,肥妈一言不发,让她坐着就坐着,桌上的点心也不吃,神情呆滞,真像是一个活死人,我抱着宇儿站在她身边出声道,“肥妈,你别太伤心了,吃些东西吧!”
“吴姑娘,谢谢你还愿意收留我这个脏恶之人。”肥妈说话了,看她的心情似乎比死还难受。
我怔了怔,将宇儿给唐嫂抱走,关切的出声道!“肥妈,到底醉花楼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被赶出来?”
肥妈苦叹一声,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说……”
“你有什么苦衷吗?”我心里一怔,不能说?很大件事情吗?
肥妈为难的皱起眉,神情徒然出现一丝惧怕之色,接着,她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哭得很大声,仿佛在发泄什么,一边哭一边哽咽出声,“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她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害得我好苦……我这一生全毁在她的手里了……我命苦啊……”
从她断断续续的语气里,我听得莫名其妙,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拧起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肥妈,别太伤心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
肥妈将一张脸都哭花了,她缓缓抬起头,使劲吸着气,脸上满是泪痕,我从怀里掏出丝巾给她,“擦擦吧!”
她默默的接过,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扁着嘴,朝我望来,语气感激道!“谢谢你……吴姑娘,来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