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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在进门之时心里惊骇欲死，又有点狐疑：就算是生死一刹那，三爷都不曾如此失声地大叫，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令他也失去主张的棘手难事？门里头，陈祁凤眼疾手快，把那只被楚归从身上掀翻的小黑狗抱入怀中，一扭头看自家的门壮烈成仁，几个楚归的人杀气腾腾地涌进来，他一手抱着黑狗起身：&ldo;干什么这是……怎么把门都踢坏了啊！&rdo;大家伙儿哪听他的，老九先喝问：&ldo;三爷发生何事？&rdo;却见楚归正抬着袖子擦那下巴，擦了会儿又去擦那胸前，可却是通身完好无损，屋内也再没别的威胁。几个人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何事，楚归道：&ldo;帕子……帕子！&rdo;老九急忙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楚归拿在手里，用力地把那下巴擦了擦，可怜那块儿地方已经红通通一片，再擦就破了皮儿了，顺带连嘴唇都被抹的红艳艳地。楚归擦了会儿，将手帕一扔，便把外马甲脱了下来扔在桌上，幸好他里头还穿着一件锦褂子，倒也无妨。老九这会儿才大着胆子又问：&ldo;三爷？&rdo;楚归惊魂未定，指着祁凤怀中的小黑道：&ldo;把这个东西给我拿出去扔了！&rdo;祁凤一听，又笑又惊：&ldo;且慢，为什么要扔我的宝贝！&rdo;楚归哼道：&ldo;你的宝贝？你的宝贝刚才做什么扑过来……阿嚏……&rdo;话没说完，便打了个喷嚏。祁凤不以为然：&ldo;小狗嘛，当然亲热人了，你何必跟它一般见识？&rdo;楚归本有一副伶牙俐齿，只可惜现在来不及说话，左一个喷嚏右一个喷嚏，打得此起彼伏，极为热闹。老九本想喝骂祁凤无礼的，怎奈主子正在打喷嚏，这般开口似乎有无视主子的嫌疑，因此一时也不敢出声打扰。如此僵持了片刻，楚归终于消停了点儿，然而整个人脸色发红，眼中也泪汪汪地，透着几分凄惨。祁凤瞧着他这模样，算是明白过来，笑道：&ldo;三爷，您不能亲近这些长毛儿的东西啊？&rdo;楚归鼻子发痒，似乎随时都能再打喷嚏，难受之极，鼻端又像是仍旧闻到小狗身上那股味，便恨道：&ldo;是啊，连你在内。&rdo;祁凤笑哈哈道：&ldo;我可是不敢亲近三爷你的，这个你不必担心啦。&rdo;说着，极为宠溺地抚摸着怀中的小黑，又意犹未尽地在它身上亲了口，喃喃道，&ldo;乖小黑，做什么去舔人家，难道我没喂你吗？对了……我还真没有喂你……你忍一忍，等姐回来，让姐带我们出去吃好的。&rdo;楚归正在皱眉看着祁凤宠爱那狗儿，只觉得匪夷所思，挠心之极，一听到此，断然打住：&ldo;不行，陈继鸾不能去！&rdo;祁凤看向他：&ldo;我们去吃饭，关你什么事儿啊？&rdo;楚归揉揉鼻子：&ldo;总之不成，若是她也抱了那狗儿……我不答应。&rdo;祁凤笑嘻嘻地，抱着小黑往前凑了凑：&ldo;我姐以前也经常抱小黑，你不答应的是不是晚了点儿？&rdo;楚归张口，却又打了个喷嚏，他瞪了祁凤一眼，道：&ldo;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跟你说了，人怎么还不回来？&rdo;祁凤道：&ldo;回来了我们也得吃饭……对了三爷，你们把我家的门弄坏了，怎么办？&rdo;楚归哼了声，老九从怀中掏出几个大洋来，放在桌上，祁凤嘀咕：&ldo;这还差不多。&rdo;楚归片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回头看了老九一眼，老九心领神会，便退了出来。且不说楚归跟祁凤互相瞪眼，只说柳照眉同继鸾怎么出去半晌还不见回来？柳照眉又怎会在继鸾家中？后面这话，却也是继鸾问柳照眉的。两人出了房子后，便下了楼，起初无言，等出了楼道，继鸾便问：&ldo;柳老板，您几时来的？&rdo;柳照眉张张嘴，却只问道：&ldo;昨晚上……你去找了三爷吗？&rdo;继鸾一听这话，心头一动便问：&ldo;你莫非昨晚上就……&rdo;柳照眉见她知晓了，便苦苦一笑，静了片刻，才又开口：&ldo;这么说来，那楚督军的副官及时赶了去，估计也是三爷的手笔吧。&rdo;昨晚他跟着那副官到了金鸳鸯，季副官对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放了人后开车又走了。柳照眉进了楼内，打听楚督军并未露过面，就知道不对。楚去非从来也不喜听戏，跟他更无交情，唯一的交情，却是因为他认得楚归，而楚归却是楚去非的弟弟――如此曲里拐弯的关系。柳照眉心里一合计，估摸着大概是跟楚归有些干系的，只不过却不能落实，他心里不放心继鸾，想来想去，便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