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法享誉盛名的杨大家这番吹捧,王侁顿时心情大悦,捋着胡须,面色潮红,显然心里大为的激动。
当然能让他这番失态的并非杨延昭这几句简单的奉承之言。
“延昭,今夜戌时,老夫约了潘美、杨业等人谈事,倒时候你便随我一道前去,将他们给拿下!”
“晚辈自当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办事。”
表了句忠心之后,杨延昭面露出了为难之色,“可是大人,潘美等人无不是带兵多年,手下定有甘愿为他们赴死的将士,若是生起事来,怕是不好对付。”
这是杨延昭的一句试探之言,王侁虽然无脑,但敢如此明目张胆行事,怕是手中还拽着其它的筹码。
果不其然,那王侁闻此言笑了起来,刘文裕也是随着笑了,好一会,也许是看出了杨延昭的不解,后者这才出声提点道,“杨大人难道忘记了我与王大人的身份了?”
这时,杨延昭才反应过来,确实,一直以来他都只将两人当作都监,却忘记了另一个身份来,这王侁可是宁化的刺史,而刘文裕也是麟州巡检,大军伐辽,自是要调集各州兵马,这二州也是有不少的将士在云州城中。
像是继续给他吃定心丸,那王侁止住笑声,悠悠的说道着,“延昭,你放心好了,老夫所掌握的人远你所想多得多,回去好生准备,今夜你我共举大事。”
听到这消息,杨延昭心里大为惊骇,倘若真的是因此而产生内乱,伤了西路大军的元气,那北伐可是如何是好?
出了王侁的宅子,先前接他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杨延昭也不去计较了,径直的往回走去。
街上市集正是热闹时,朝廷大军进城使得百姓更加心安,这街边买卖竟比往日里好上了许多。
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身后那满是慌张地躲藏的青袍小厮,杨延昭不由得笑了,看来他也被人防上了。
转过身,不再去看那跟踪很是蹩脚的小厮,杨延昭大步回了院子,便关门不出。
院子外,那一直跟着杨延昭的青衣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身边三个随从安排到正门与后门守在,自个则是到了巷子口前的一家茶楼吃茶去了。
“他娘的,只知道自己快活。”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留下的守在院子后门的那人吐了口唾沫,很是不满得说着,继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老子了,歇会先。”
说着,靠在一旁的青褐色墙砖上,不多时竟是睡着了。
就在他打盹时,萧慕春带着一人从墙头翻了出来,二人很是轻易的发现了这连隐藏都不会的小厮。
“萧大哥,要不我去结果了他?”
“薛强,不要生事,教官吩咐过,不许打草惊蛇,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在茶楼中听了会说书,吃饱喝足,那青衣小厮摇晃着走了过来,询问一番,待得知院子中并无人走出来时,忙屁颠颠的小跑回去汇报了。
“恩,做得不错,告诉杨璟,戌时带兵随我一道前往知州府。”
“小人明白。”
小半个时辰后,杨延昭对这额头上有些汗珠的小厮点了点头,“回去禀告王大人,下官定当准时前往。”
说完,萧慕春将人送走,回来之后,在杨延昭耳边小声说道,“教官,吴校尉到了。”
“吴斌来了?刚好一起用个膳,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你说是不?”
戌时还欠两刻,杨延昭便已经到了王侁的府外,很是卑谦的等着王侁的到来,一刻之后,大门开启,后者一身朱色官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也许想到了今夜即将掌握数万大军,面色上竟隐约泛着红色。
看到杨延昭身边只跟着寥寥十数人,王侁低声问道,“延昭,你的人手在何处?”
行了一礼,杨延昭应道,“回大人,一营的兵力出动必定会引起对方的察觉,所以下官让他们分散前行,此刻怕是已经到了知州府外。”
“甚好!”
王侁笑了一句,登上白日里的马车,独自入座,跟在他身后的刘文裕见杨延昭无车马代步,遂邀他同乘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