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也不知道书法长进的如何了。”王翁爱叹道,书法不管是在王家还是在外面都十分重要,基本上有名的名士都会工于书法,这个基本上都成了一个必备的了。
“你写了字,让你堂兄帮忙看看。”刘钰笑道,“你那堂兄听说年少的时候,便已经写得一手好字,当地人争相模仿。”
这说的自然是王羲之。
再给王翁爱十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自己的字给王羲之看。即使她的字她的兄长们已经点头了,但是给书圣看……她只会觉得自己还死的不够透。
“我可不敢!”王翁爱抖了一下。
“……”刘钰望着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明明就是一族的人,而且两支关系那么密切,不必如此吧?
王翁爱是真的没打算去王羲之那里,而且王羲之眼下也不在建康。
她拉过刘钰,又说了一些话。
刘钰虽然是女郎,但是见识不比郎君差半分,两人说到最近的兵事,刘钰对行兵布阵并不熟悉,也不太懂,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话,“这事,还得看以后会是如何。不在于一时的得失。”
王翁爱点头赞同。
同样她也很乐观,眼下的确形势严峻,可是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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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孝之后,王翁爱的兄长们一是要在朝堂中入仕,站稳脚跟。二是恢复和建康城中那些名士世家子的交往。
清淡是最适合不过了。
一时间上门清淡的郎君也有不少。
王翁爱依照往年的旧例,让人屏风后放上枰,坐在上面听。
清谈在她看来其实就是一场辩论会,讨论是或者非的问题。只不过论题都比较高深,再辅以庄老之谈,她早年听清谈的时候,很不适应,而且时间也长,差点扛不住。不过这么多年也锻炼出来了。
她有时候有兴致了,还会试着分析一下两方是怎么驳倒对方的,这么一来原本晕头转向的清谈也变得有了几分趣味。她发现那几个郎君清谈的时候,看问题的角度,和反驳对手的方向都挺有意思的。
王翁爱所在的位置比较隐秘,而且也能够听得比较清楚。她听得那边衣裳窸窣之声起来,而后便是行礼道谢入座。
屏风那边有人问道,“噫?那是哪家的郎君?”
有清朗之声响起来,“某谢安,陈郡谢。”
她坐在枰上,愣了愣,她低下头,眨了眨眼。她突然发现,这三年守孝里,她从来没有和谢安见过面,三年的时间其实可以稀释很多东西,包括感情。她手指捏住腰下裙裳上的玉佩,玉佩上的凉意沁入她的指尖。
她垂着头,掌心里的玉佩吸取了体温,越发的温润。
人都是一样的,她想道,或许谢安此时也是和她一样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话说银家看书喵,看到一个小故事,说出来和读娘们开森一下,就是说,建康有一个文士叫做孙绰他很有文采,但是他有个女儿性情很跋扈,而且倒霉催的是有些人知道,因此老大没嫁出去。而后太原王氏的王述他也有一个儿子,长得不好看,而且性情也是非常的不好,反正是大家有女儿都不嫁给他。王述为此比较发愁,老爹操心儿子终身大事嘛。然后孙绰听说,就专门到王述家里,去看了一下王述的儿子,出来之后对王家大儿子说,我见着你弟弟也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那么长相不好,心情虽然不太好也没到传说的地步,我有一个女儿,想要和你家做亲家。王述知道后,非常开心,立刻就给儿子娶了媳妇。
结果,把媳妇娶进来之后,才发现小儿媳的脾气和儿子是不相上下,把家里给闹得是鸡飞狗跳。王述是被坑的有苦说不出。
我看后的赶脚就是,简直就是那句‘如果你有一个女儿,有仇家的话,把她宠坏然后把她嫁过去,然后你大仇得报了’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