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地点有点尴尬,但是刘文学的心情仍然激动。
林越找了个树荫,终于让刘文学把兴奋的情绪发泄完,他开头:“刘同志,这是原信,你看过后要回信的话,得下个月。”
他们还是采取上一次的方式,林越出车的时候寄,回信可以直接写他收,这样做是尽最大,可能避开监视人员。
刘文学看着熟悉的字迹,老泪纵横,“好呀,真是好呀,想不到最后能帮我的只有建国,儿子你在天有灵,应该能安息了。”
刘文学夫妻从事教育行业二十余年,育人无数,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本以为一人拉一小把,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然而没有,一个也没有。
他一共寄出去二十多封信,里面不乏身居高位的得意门生,也有血缘亲人,曾经共富贵的所谓挚友。写给钟建国的信,纯粹是代替儿子问候故友。
可笑的是,偏偏只有钟建国回信了。
信里感谢了他四年的教导,提到他儿子曾经的帮助,这一切让钟建国报恩之心急切,没有一句提到自己的难处。
刘文学:“林同志,我会把信提前写好,谢谢你们的帮助。”说着他向林越鞠躬。
“刘同志,客气啥客气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使不得!”林越从来没有,见人行过如此大礼,刚把人扶起来,一个没注意,他又跪了下来。
文化人,实在可怕。
林越被吓怕,“刘同志,信已经送到,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再见!”他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回去的时候也一样。
*
刘文学静坐了一会儿,今天的工作量巨大,他已无心掏,躺在树荫下,看云卷云舒。
云很漂亮,树也很安详,他拿起信件重新阅读几篇,突如一阵风吹来。
悲剧发生了,信件随着风,飘进了粪池里。。。。。。
十分钟过去,他自言自语,“其实也没有啥好看的,还不如作业本。”掏粪吧,尽管那是最没有风景的地方,但是,掏完刚好能熬到孩子们放学,便是唯一动力。
周双桐的任务也是掏粪,村里一共两处茅厕,他们一人一处,往常都是刘文学先干完,然后过来帮她的忙,今天是闹哪样了?
她把自己的工具收拾好,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千万不要是掉进粪坑,山前大队的粪坑都只有半人高,掉进去危险没有,噩梦能做一辈子的。
“老头子,你是在吃屎吗?”周双桐是高级知识女性,非必要不说粗口,如果说了,只有一种情况,“刘文学,你看个啥?”
只见刘文学一个人蹲在粪坑旁,静静凝视着什么。
刘文学感概:“媳妇,我在看我们未来的希望啊!”
周双桐:“你放屁!”
*
晚上放学,孩子们如同往常一样先去牛棚窜门。
周双桐:“宝贝们,来了呀!快进来。”
平时都是刘文学开门的,林青南没有多想,他照例翻出作业本,等了几分钟,刘文学还没有出来。
他不禁有点迷惑,“周婶婶,刘伯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