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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张御医离开后,碧春压着心头的惊心动魄返回内殿,将寝宫门关牢了才返回丽妃床榻边,隔着帐子小声问:“娘娘,您没事吧?”
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才出声:“没事。”
碧春心头堵得慌,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半晌后,丽妃似是想通了,她自说自话道:“难怪帝君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望本宫了,想来是早就已经知道,本宫肚子里这个孩子根本保不住。。。。。。”
从张御医说,她的身体亏损严重,再加上年事已高身体底子吃不消,前三个月又在冷宫那般恶劣的环境,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在熬最后的时日了。
得知了真相,再联想这几日帝君的态度,她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帝君的打算。
他接自己出冷宫,根本不是为了她腹中胎儿,而是就要找一个接她出来的名头而已。
在她入冷宫这些时日,端王府遭受重创,只剩下林家苦苦支撑着,而握瑜这边,秦家与自己隔阂已生,虽然不确定秦家到底知不知道秦婉仪死去的真相,但秦家是已经靠不住了,反倒是盛卿侯府有复起之势。
商墨羽和周家母子都没了,那周家与王室的姻缘也算终了,若是颜家又有打算与盛卿侯府结亲,那盛卿侯府就真的要势不可挡了!
所以帝君要放自己出来,正巧这个孩子又来得是时候,对帝君而言,孩子好与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自己出来牵制盛卿侯府!
相通此,她反倒是想开了,这个孩子本就是意外之喜,若是能够平安生下来,她的地位定然要往上走,可若是命中如此,她也并不强求,只要她的握瑜能够手握大权,其他的她都不奢求。
殿中烛火即将燃尽,火光忽明忽灭的,将丽妃一张脸映得阴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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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华宫发生的事子桑绾并不知晓,只是每日让人注意着宫里的动向。
每日清越传回的消息都是,帝君又往菁华宫送了什么好东西,又有哪些大臣不死心,还在写折子求帝君收回成命。
可徽文帝这次似乎真的是铁了心要护着丽妃,纵使御史台的折子满天飞,他也不为所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半月。
这日,清越步履匆忙地从外回来,面带焦急:“夫人,出事了,刚刚传出消息,帝君刚刚下旨要册封丽妃为贵妃,谭总管已经拿着圣旨前往菁华宫了!”
子桑绾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手中动作一偏,生生将黛眉画多了半截。
她转过身看向清越:“消息属实?”
清越点头:“奴原本也不敢确定,后来去寻了白暮,侯爷在宫里有眼线,已经证实了。”
子桑绾拧了下眉,随即冷静下来:“眼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圣旨都快到菁华宫门口,无论如何丽妃这贵妃之位是跑不掉了。”
清越有些着急:“那我们怎么办?若是丽妃成了丽贵妃,那身份就得再拔高一截,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筹码,现在满朝文武都盯着她的肚子,只要她生出个小殿下来,站宣王殿下的势力至少得翻一番。”
子桑绾揉了揉额头:“此事的确有些棘手。”
她是真没料到帝君会为了丽妃做到这种程度上。
虽然她或多或少能猜出帝君这么做的原因,可丽妃一介罪妃,帝君英明了一世,当真就不怕史书上记下这糊涂的一笔吗?
事实证明,徽文帝能做的还不止如此。
当夜,外面就传出消息,徽文帝下旨给宣王和颜家姑娘赐婚,未免夜长梦多,圣旨当夜就送到了颜府和宣王府。
子桑绾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毫无转圜余地。
清越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白暮几次看向她,欲言又止,想宽慰两句,又觉得不合适。
只得看向书桌后并肩坐在一起的商迟和子桑绾,希望他们能拿主意。
许是领会了他的意思,子桑绾抬头道:“清越,你别这么担心,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清越半点没被安慰道,反而更心慌意乱:“帝君此举摆明了是要重视丽妃和宣王殿下,颜家一旦与宣王府结亲,丽妃又成了丽贵妃,而且听说,秦奉常近来又与丽妃来往密切,想来是要摒弃前嫌继续追随丽妃,到那时,宣王殿下的身价一抬再抬,朝中定然有不少暗中观望的人要倒向他!”
她所担心的这些,子桑绾又岂会想不到。
只是她习惯了凡事冷静处理,面上并不显。
“不管是与颜家结亲也好,丽贵妃和秦家摒弃前嫌也好,事已成定局,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冷静下来想想法子。”
她这般从容不迫,清越当真冷静下来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