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昌派的人整整折腾了两天,芷容的院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绣工拙劣的绣品和陈旧的刺绣工具外便再也没有和刺绣有关的物品。
白彦昌和崔氏听到这个结果未免失望,他们很肯定当年沈氏确实有一本宝典,上面有很多独门绣艺和美妙绝伦的花样子。
“我看三丫头许是把那宝贝藏到别处了。”崔氏薄薄的朱唇微微撇起,眉眼稍稍抬起,嫌弃的打量手上的牡丹绣品,心里得意的冷笑:沈氏啊沈氏,你自以为绣工卓越,可是你的女儿却是一只胆小的笨鸟。
白彦昌听了崔氏的话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双瞳炯亮:“那贱人有个师兄,如今在京城也颇有些名望,也许那贱人临死前把东西给了他也说不定!”说罢将手中的茶盅狠狠拍在桌上。
崔氏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玩意儿放在旁边,抿嘴颇有深意的一笑:“老爷,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啊。”
见白彦昌脸色更加阴沉,她给旁边伺候的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对方见状立刻躬身下去。崔氏继续笑道:“虽说三丫头不大像你,跟二妹妹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彦昌听到这里怒气更深,这么多年,他始终怀疑芷容非自己亲生骨肉,那一夜醉酒入错了院子就能生出个丫头来?
因为自己的疑心和崔氏这么多年来不间断的、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对沈氏最初的那点情分也消耗殆尽了,剩下的只有恨。
所以在崔氏暗害沈氏的时候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因这心头难解的结白彦昌对待芷容也是冷若冰霜,如果没有宝典的缘故,他早将芷容许给京城的望族做贵妾了。
崔氏满意的看着白彦昌的反应,多年夫妻,她已经十分了解丈夫的心思。芷容是他心头的刺,是他的耻辱。
而崔氏则是想不时的提醒白彦昌,以免他日后不忍心。她可不希望芷容嫁的好,日后反应过来回头再找她的麻烦可不得了。
卧在暖榻上的芷容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她此刻正一边享受着上好的补品,一边抱着手炉看书,屋子里还熏了岳北城差人送来的香,使人心情大好,精神抖擞。
芷容伸了伸懒腰,捡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她美滋滋的眯起眼睛:受伤唯一的好处就是吃了平日吃不到的食物和补品。
由于她不受宠,白府没人把她这个三姑娘放在眼里,受伤之前大厨房的丫头总是把剩菜剩饭送过来,有时犯懒忘了送也常有。不用说大厨房的丫头、婆子,即使浣洗房的粗使丫头也不曾对她行主仆之礼。
往年夏天时候,该有的水果,解暑的冰镇点心、汤品她也都是吃人家剩下的,不爱吃的。抑或是哪房夫人突然想起她便打发小丫头送来,但这种情况一年到头也就一两次。
夏天还好说,饭菜凉了也便凉了,衣服也穿的少。可是冬天就难熬的多了。饭菜拿到房里多半已经凉透了,院子里的暖炉、棉衣也都不够用。底下婆子、丫头再偷点、藏点,她这个主子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姑娘,大夫人的丫头红喜刚才送过来几个花样子,说是开春后让所有的姑娘们带着绣品去坊上让师傅们瞧瞧。”
翠莲掀开门帘来到芷容跟前把情况说了后把花样子放在榻上,继续喜盈盈的道:“大夫人还说,瞧着好了要留在坊上学习,参加开州府的绣试。”
依照白府的规矩,姑娘们从小都在自家大绣坊上拜了师傅,每年都要在坊上学习数月。让师傅们看看自己的绣功是否有进步。
不过,这些却没有芷容的份,绣坊的人几乎忘了白家还有这么一位姑娘。上一世芷容从来没去过绣坊,而这一世随着自己的改变,崔氏的策略也走了另一条路。
“你去忙吧,我看看。”芷容打发了翠莲,拿起一张菊花样子,这样子画工粗劣,花式简单,纵使高手绣出来也未必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