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间名医难寻,山神和土地足足去了两个时辰,才带來一位弓腰驼背的老郎中。
孙悟空化为一个中年男子的相貌,连忙请老郎中给天饱把脉。
天饱双目紧闭,浑身烧得如同火球一般,气若游丝,嘴上更是烧焦了皮,连舌头也起了一圈火泡。
老郎中背着一只药箱,对天饱望闻问切了半响,竟然有些愣住的样子。
孙悟空和九天仙女都巴巴地看着老郎中。
良久,老郎中才用药箱垫底,提着笔杆想写药方,写一半撕碎一张,眨眼间遍地废纸。
“唉,恕在下无能无力。”老郎中将毛笔恨恨的拍在药箱上,满面通红地说道。
“郎、郎中,此话怎讲。”山神和土地都化为了普通人的样貌,见老郎中说出此话生怕齐天大圣怪罪,不约而同心惊胆战地问道。
老郎中起身作揖道:“这位少爷的病十分古怪,來势汹汹,在下实在拿不准究竟是何缘故,诸位另请高明罢。”
听闻此言,九天仙女禁不住红了眼眶,儿子吃尽千辛万苦才将自己救出來,难道会伤重不治。
孙悟空更是又惊又怒,向前一蹦拦住老郎中的去路,虎着脸龇牙咧嘴道:“老儿,我兄弟究竟怎么了,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休想离开。”
老郎中吃了一惊,身子向后退了半步,义正词严地说道:“那位公子已经摸不出脉息,心火灼热如同火山岩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如此的烧灼,在下也不知该如何诊治,还是抓紧时辰另请高明罢,依在下看來,三个时辰内若不能让心火退散,公子性命难保。”
孙悟空气得“哎呀”大叫一声,一把抓住老郎中的胡须怒问:“老儿,你不能治,试问天下何人能治我兄弟。”
老郎中性情颇为耿直,恨恨地将胡须从孙悟空手里拔了回來,气呼呼地说道:“凡间唯有御医有妙手回春之术,有本事你去京城找御医去。”
孙悟空一时间忘了遮掩,直不楞登地问道:“俺老孙升仙的时候乃是唐朝,凡间如今是何朝何代,都城又建于何处。”
山神和土地爷面面相觑,浑身暴汗。
老郎中恍然大悟,指着孙悟空说道:“莫非你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山神推推搡搡地带出了山洞。
土地爷恢复了本相,缩头缩脑地说道:“大圣,你这三言两语露陷不打紧,我这小山往后可就沒法安宁了,传出去四面八方的人都要來山洞找寻你斗战胜佛的圣迹,你倒让我如何是好。”
孙悟空不耐烦道:“当务之急是救我兄弟,少在这里罗里吧嗦,土地老儿,速速带路,跟我去京城捉个御医回來。”土地爷未來得及回话,便被他一把揪着疾步出洞驾云而去。
九天仙女担心至极,紧紧握住天饱烧得滚烫的手,低声呼唤道:“天饱,天饱。”
天饱此时元神空间内烧起了无名烈火,善恶两只元神皆被大火烧灼,喷出滚滚浓烟。
也许是阿母的声音有奇特的法力,天饱竟然从昏迷中苏醒,努力睁开了眼睛。
“阿,,母,,。”天饱声音微弱地喊道。
九天仙女含泪应声:“我儿,阿母在这呢。”
元婴激动地跟着喊道:“天饱,元兄也在这呢。”
天饱吃力地说道:“元兄,帮我把那粒仙丹拿、拿出來。”
元婴一拍脑袋,大叫道:“对啊,你吞下仙丹便可长生不死,还要吃什么药找什么御医。”
天饱摇头道:“元兄,快替我将仙丹送到噬山给我媳妇白菲,她如今性命危在旦夕,要尽快吞下仙丹。”他心中实在惦念的紧,两行清泪从虎目中缓缓流下。
九天仙女悲喜交加:“天饱,你娶媳妇了。”
天饱缓缓点头,艰难地说道:“阿母,你还有个孙子,叫、小饱。”
九天仙女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原以为她和自己骨血天人永隔,谁知三千年后还有这样的造化,与天饱重逢,像人间父母一般可以有含饴弄孙的幸福日子,实在是令她又惊又喜。
元婴被天饱的一往情深感动得泪流满面,指甲盖大小的身子钻进天饱衣裳里,小心地掏出了那颗仙丹。
“天饱,元兄这就去噬山救弟媳妇,你放心罢。”元婴从天饱衣裳撕了根布条下來,将仙丹包着背起,满脸严肃地与天饱和九天仙女道别,匆匆而去。
“多谢元兄,,。”天饱说完这句话,本就被大火舔舐得极其微弱的元神更是耗费许多,说完便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天饱、天饱。”九天仙女心痛难忍,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痛恨玄天宇帝,若不是这老色魔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嫉妒她和妖道相爱,怎会连累自己的儿子变成今天这样,宇帝毁了她毕生修为,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天饱晕厥。
正在她手足无措的当口,孙悟空已从紫禁城掳了一个御医过來,御医面色惨白,手里抱着一只黑金罐子,哆哆嗦嗦地给天饱把脉,心中暗暗叫苦,这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索性下剂猛药,将罐子里的各色灵药统统拿出來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