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弄脏了本公主的衣裳!”嘉兰长公主一脚把赵六踹开。
“长公主,求您救救奴才吧!”赵六早就吃过刑,被嘉兰长公主踹了一脚趴在地上没起来,但还是苦苦的哀求道,“求您救救奴才,奴才,奴才不想死……”
“滚!”嘉兰长公主恨极了赵六儿,如果不是这狗奴才不忠心,出卖了主子,她那里会有今天的下场。
“嘉兰,赵六儿是你府中的二管家,他的供词你也看见了!”燕王说着,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平复了一下气息,继续说道,“你心思歹毒,身为姑母,谋害内侄女,简直泯灭了人性。本王现以云氏族长的身份奏请陛下除了你皇室宗籍,把你交给镇抚司处置,你可有不服?”
“我不服,我当然不服!你不能就凭这个恶奴的一面之词就除我的宗籍!我大云律令几百条,却没有一条是这样的!”嘉兰长公主喊道。
“本王现在说的是祖宗家法!你身为姑母谋害侄女,这种丧尽天良之事都做得出来,云氏列祖列宗定……定不容你!咳咳咳……”燕王说完,又用帕子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没有谋害侄女,我最多是治下不严!这刁奴在胡乱攀咬,难道陛下也看不出来吗?”嘉兰知道跟燕王掰扯没用,在这里,真正说了算的就是皇上。
而云硕始终没说话,他微微低着的头在嘉兰质问之后缓缓地抬了起来,冷峻的脸一如往昔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眉宇间透出煞气,堆堆挤挤的,犹如实质般压过来,仿佛方圆八尺都是他的修罗场,只消他弹指一挥间,便咳人头落地。
嘉兰吓得魂飞魄散,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抽搐着想要逃离,却连半步都移动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然后抬起脚,直白淳朴毫无花样的一脚正中自己的前胸……
好像天地间突地一声闷响。嘉兰感觉到胸口剧痛,整个人往后飞,层层叠叠的锦衣呼啦啦展开,咚的一声,她重重的撞到门板,又弹落到地上。
“噗!”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嘉兰双手抱着胸口,痛的喘不过气来。
“陛下息怒!”燕王已经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坐,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陈秉义跪下后担心的看了燕王一眼,心想这燕王一跪下去还能起来不?
余者千夜千寻以及镇抚司的几个差官也都慌张跪地,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多吭一声。
“都起来吧。把人证和物证都带上来。”云硕淡淡的说完,转身又坐了回去。
“是。”千寻起身出去,没多会儿的工夫带了一个民妇进来。
“民妇参见陛下,参见王爷,大都督。”那妇人跪在地上颤着身子磕头,她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见到这三位其中的一位,老天爷可怜,竟然一时都见到了。
“这个妇人,你可认识?”陈秉义指着嘉兰,问那民妇。
民妇转头看了嘉兰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给了小妇人二十两银子把我那短命的小儿买走的贵妇人。”
“胡说!本宫根本不认识你!”嘉兰长公主忍痛咬牙,愤愤的说道。
“哎呀夫人,那天晚上在城西的茶馆里,你虽然披着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半边脸,但你的眉眼黁福是记得的,还有您脸上的这颗红色的痣。民妇回去后还说,夫人你是富贵人,说不定能救得了我那苦命的小儿一命,却想不到你……你怎么抱了他去害人啊!”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诬蔑!”嘉兰竭嘶底里的吼道。
“神天菩萨才上,夫人,民妇怎么干诬蔑你啊!”那民妇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这是当时你的管家给我的二十两银子,别说银子,就这荷包也不是我们这等小民能用的。小妇人那苦命的孩子本来就命不久矣,这银子小妇人自然也不能要。”
“这锦缎乃是内造,我们查过内库记录,这锦缎是十六年前所造,是先帝御赐给嘉兰长公主出嫁的嫁妆。虽然过了十六年,这锦缎的花样都过时了,这缎面也有磨损,不过……嘉兰长公主该不会就忘了吧?”陈秉义冷声说道。
“她已经被除去宗籍,不是什么长公主了!”云硕低声喝道。
陈秉义忙躬身请罪:“是,臣口误,请陛下降罪。”
“嘉兰!你找江湖术士测算天心公主的八字,意欲何为?!今日你若是如实招供了,朕或许可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云硕冷声说道。
“意欲何为?”嘉兰惨然一笑,“还能意欲何为?自然是算算你那妖孽女儿要给我大云带来什么样的灾祸!等着吧,等着吧……她天生一头紫发,必定是妖孽转世!韩芊那个妖女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妖孽,你们就等着她们母女祸国殃民吧!哈哈哈哈……”
“砰!”一只茶盏横空飞来,不偏不倚砸在了嘉兰的嘴上,嘉兰顿时笑不出来了。
“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胡说八道。”刚丢完茶盏的皇帝陛下平静的拍拍手,又对陈秉义说道,“既然有人图谋不轨,相信还有诸多同党,不要犹豫了,好好地查一查吧。”
“是。”陈秉义忙躬身应道。
云硕又转头看了一眼燕王,无奈的叹道:“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还劳烦王兄辛苦这一趟。回头朕叫人选些上用的补品送到王兄府上去,让王妃给王兄好好地调理一下身子。”
燕王再次颤颤巍巍的跪拜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剩下的事情陈都督看着办吧。朕乏了,先回宫了。”云硕说着,转身就走。
“恭送陛下。”陈秉义再次跪拜叩首。
皇上在镇抚司坐了半日方去,这对镇抚司对陈都督来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殊荣”。这“殊荣”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柄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落下来割了脑袋。
“唉!”陈秉义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是景隆皇帝的奶兄,论年纪,比景隆皇帝还大几个月。只是他从小习武,身体也保养的好,所以景隆皇帝去世十二年了,他还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