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若是想要见他们,可以叫千夜把人提到大理寺去审讯。”云硕顿时放弃了带女儿过去的念头。
“不。”韩芊果断的说道,“我就是要去诏狱。”
云硕理解韩芊心里的痛恨不能发泄的感觉,便点头道:“好,让千夜千寻两个人跟着你,不管做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好。”韩芊应了一声进内室去换衣裳。
再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身深紫色金线绣折枝梅花的襦裙,披了一件黑色金线绣凤尾纹的黑貂斗篷。发髻上的绒花珠翠全都摘了去,只留了一只赤金凤头簪子,耳坠子也摘了,换了两个赤金梅花钉。
脸上没有上妆,眉若远山,目如静水,铅华洗净,素颜无尘。
云硕从未见过韩芊这样打扮,此时的她依然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仿佛一只悬崖上的古梅,冷艳,妖异,魅惑众生,仿佛这世间一切生灵都应该拜倒在她的裙下,俯首称臣。
“走了。香橙,你跟樱桃两个人照看好公主。”韩芊看云硕没话说,抬脚就往外走。
“是。”香橙和樱桃两个人忙躬身答应着。
“等下。”云硕迎上去拦住韩芊,抬手把她斗篷上黑貂风毛弹了弹,轻声叹道,“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韩芊摇头,“我总不能做什么事情都要依靠你。”
云硕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站在凤章殿的门口看着韩芊带着孙得福出了宫门。
千夜千寻两个人奉皇上之命保护皇后娘娘去诏狱,哥儿俩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比平时保护皇上出门压力都大——皇上一身的工夫,若是有什么事儿至少能保护自己,娘娘可是千娇百媚的弱女子,就算是马车跑的快了都有可能闪着腰的主儿!能不紧张吗?
依然是皇上皇后微服出行常用的那辆车壁夹层有铸铁的马车,马车从玄北门出宫,沿着玄武大街往北走然后绕过半个皇城往镇抚司的方向走。
“停下。”韩芊抬手敲了敲车窗。
千夜一挥手,车夫拢住马缰绳,把马车停下。
“去宁侯府。”韩芊低声吩咐道。
“啊?咱们不是去……”
“先去宁侯府。”韩芊冷声重复了一遍。
“是。”千夜不敢有异议,拱手应了一声,吩咐车夫赶车往宁侯府去。
宁侯府,宁侯夫妇都在家——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潇洒不羁如宁侯夫妇也是要留在家里守着自己的满堂儿孙一起过年的。
韩芊的到来也并没有给宁侯府带来多大的轰动,一来是她本就没张扬自己的行踪,二来是宁侯府的人一个个都淡定的很,从不对府中莫名来访的神秘人物赶到稀奇。
刚好在门房训话的老管家长矛看见那个身披黑色金线凤纹斗篷的女子进门时愣了一下,随即摆手命门房上的人:“都散了!守好了大门,乱七八糟的人不许放进来。”说完,便颤巍巍的追了上去。
燕安堂内,韩芊款款落座。
韩芮亲自奉上热茶,然后躬身退到宁侯夫人身侧。宁侯夫人看着韩芊一脸的肃容,微微欠身,问道:“娘娘这个时候驾临微臣府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夫人,我今天是来跟你学习的。”韩芊把手里的茶盏放到旁边的高几上,认真的说道。
“哦?”宁侯夫人诧异的一笑,“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学什么?”
“我想学针刑。”韩芊说道。
姚夫人一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娘娘为何忽然要学这个?”韩芮低声问。
身为皇后,想要刑讯谁,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娘娘,针刑是针灸的一部分,需要认穴道,连针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娘娘你有什么事情,臣可以给你找相应的人去帮忙。”宁侯夫人劝道。
韩芊听了这话,沉默了。
“娘娘?”姚夫人看着韩芊不甘的样子,低声劝道:“娘娘是一定要针刑,还是只想通过类似的手段达到刑讯的目的?”
“还有别的办法,能让人又针刑时的痛苦?”韩芊诧异的问。
姚夫人轻笑:“当然。在烈鹰卫甄选的过程中,就有一个扛刑讯的训练,起初的时候他们是用针刑,后来为了方便操作,他们已经改用国医馆研制的一种特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