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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座之间的挡板被升起,两边的车窗也被贴上了彻底隔绝视线的不透明薄膜,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路上时常有颠簸。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福尔摩斯,他说不定可以通过这辆破车行驶时所带来的微小的惯性判断出速度,再加上转弯的次数、行驶的时间、与路面的不平整程度来自己被带向了哪里。
但可惜的是赤司征十郎并没有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能力。
在只有引擎轰鸣声的车内,他能做的只有用被戴上手铐的手,以很有限的动作为怀里的小豆柴顺毛。
那个绑匪说的其实有点道理。
比起什么都没有,哪怕身边只多一只小狗也能对他的情绪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
虽然相比起其他人,赤司征十郎被绑架的经历已经算少——隔壁迹部家的少爷,因为行事作风从小就无比高调,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赤司还要丰富——但没有人能把“被绑架”这种事当做家常便饭,哪怕是从小到大有过三次、加上这回是四次被绑架经验的赤司征十郎也不能。
这种磨难只会给被害人带来恐惧以及从睡梦深处忽然涌现的心悸,不会给予任何积极的影响,是一种再恶劣不过的伤害。可眼下除了忍受,赤司征十郎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总不能给他一颗篮球让他杀光全场。
更何况这里也没有篮球。
反抗不但会给营救造成麻烦,还会降低自己的生存概率。
然而干坐着也实在让他难以安定,于是赤司征十郎拧眉思量了一阵,最后只能承认自己确实对这个名为[Q]的咒术师组织毫无印象。
但赤司征十郎是知道咒术师这类人的存在的。
作为三大财阀之一,赤司家的继承人,他能比普通人知道更多关于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和光鲜舞台背后的内幕,也知道咒术师是这个看似寻常的世界中极其隐秘的一角——同为这类特殊存在的,还有能力各异的异能力者,以及七位不得不单将他们从“异能力者”这个群体中单独列出的王权者。
而自从上一任[第三王权者]因滥用权能而导致王权爆发,造成了七十万人与上一任[第四王权者]的死亡后,这群拥有特殊能力的超凡人类,便在[第二王权者]的指示下,分门别类地划入了[异能特务科]与[Scepter4]这两个机构的监管中。
那段被他们称之为“自由的年代”已然过去。
现在的咒术师和异能力者,除了拥有特异能力之外,其本质和普通民众一样,都必须接受一部普罗大众所无法看见的、甚至是更加严密的约束。
至少就赤司征十郎知道消息的而言,近十年来关于咒术师与异能力者的作案率已经下降了数十个百分点。
理所当然的,在这番高强度的肃清中,能够新兴的异能力者结社只能用“少得可怜”一词来形容,甚至可以说其中绝大多数都根本没有能够顺利冒出不健康的苗头。
至于从前组建的组织,多是已经在那段荒芜无序的年代中完成了血腥的资本原始积累,要么将自己洗白开始进行合法合理的活动,又或是转入更深层的底下接手更低调的工作。
总之,绑架财阀继承人这种大新闻——而且还是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家的继承人这种事——活得好好的异能力者结社大概都不会想来触这个霉头。
可偏偏他们对自己下手了。
赤司征十郎想不通个中缘由,手上一刻不停地抚摸着怀里小豆柴的软绒绒的皮毛。
这个小家伙倒是很心大。上车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现这破车虽然摇摇晃晃稳定性很差,但抱着她的人怀里又暖和又舒服,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属实没心没肺。
而这时车停了。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出来吧。赤司少爷。”
站在门外的人向赤司比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和说出来的话却并没有多客气。
赤司征十郎抱起趴在自己膝盖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小豆柴,下车后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废旧的仓库——都二十一世纪了,赤司征十郎不明白,为什么这年头绑匪窝藏被害人的地点还是这么的俗套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