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树原本一直盯着帘子的,见帘子被掀开,南巧小脸通红的出现在帘子后面时,他也忍不住红了脸,转过头,避开南巧,小声问她:“你不生气了?”
其实,他那天,除了小衣,还看到了别的东西,白皙细嫩,软嫩柔滑,饱满圆润,触感极好……
南巧低下头,穿好鞋子,小声说:“我没生气,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苏满树轻咳了一声,片刻之后,才开口说:“我们去大屋吃饭吧,吴嫂子应该已经做好晚饭。”
南巧点点头,跟在苏满树的身后,去大屋吃饭。
她走这一路,一直都是低着头,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脸都缩到衣领里去。苏满树也不好回头去看她,只能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路。
离大屋还有一半的路程时,两个人碰到了唐启宝和顾以,他们两个是一起走过来的。
顾以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参加早训,但走路已经可以不用依靠拐杖了。
南巧因为之前的事情,依旧红着脸,见了两人,也没有抬头说话。唐启宝小跑着凑到她身旁,刚要说话,就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即惊呼:“师娘,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连脖子都红了!是生病发热了吗?”
唐启宝问的很是认真,语气中还带着担忧,他是真的以为南巧生病了。
南巧现在,真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这当着唐启宝和顾以的面,她究竟应该怎么回答?
她抬起头,斜眼去看苏满树,想要他过来解围。结果,她一抬头,目光迎面撞上的不是苏满树,而是顾以。顾以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这么一抬头,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然后,让南巧惊讶的事情发生。原本红着脸的南巧还没怎么样,顾以的脸顿时烧的通红,脖子也都变得红彤彤的,整个人像是烧了起来似的。他忙着转过头,避开了南巧的视线。
南巧原本是想要去看苏满树,结果被顾以的异常吸引了过去。她发觉,自从苏满树去轮流夜守之后,顾以就变得怪怪的,几乎每一次见她,都会刻意避开她。
她正盯着顾以出神,弄不明白,他究竟怎么了。眼前忽然多了一面墙,把她的视线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她眼前,是苏满树健硕结实的胸膛。
苏满树的视线没有落在南巧身上,而是盯上了凑在南巧身边的唐启宝。他双唇微启,语气略带严肃:“唐启宝,你今天的功课练了吗?”
唐启宝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起来。这期间,他还不忘可怜兮兮的去看南巧,哀求着:“师娘,你帮我求求情呗!你说说我,一天天的,又要早训,又要下田干活,还要帮顾大哥熬药,哪里还有时间去练大字啊!”
他的话音刚落,顾以就开口接话:“唐老弟,我的伤势已好,最近并没有喝药。”
唐启宝:“……”
喂,拆台不是这么拆的!更何况,顾以受伤的这段时间,大部分的药都是他熬得好不好!太不够意思了!太不够意思了!唐启宝愤愤不平,怒瞪顾以,又可怜兮兮的向南巧求救,希望她能在他师父面前,帮他美言几句。
南巧见唐启宝确实怪可怜的,忍不住心疼起他,抬起头,问苏满树:“唐启宝在练大字,他可用到了笔墨纸砚?”
苏满树正要继续开口教训唐启宝,一听南巧肯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顿时眉开眼笑,连说话的语气都变柔了三分。
他告诉南巧:“笔墨纸砚,唐启宝自然是有的。你也想要吗?我那里应该还有一套,等回去翻出来给你。”
南巧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又不想写大字,用不到的。”
苏满树说:“没关系,我手里的那套,原本是要等年陶大一些,送给他的。你先用着,等以后我再为他寻就是了。”
一套笔墨纸砚在西北军营里,并不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像苏满树他们这些最低等的将士。平日里只要会列兵训练,种田耕地就足够了。苏满树逼着唐启宝识字练字,也不过是作为他师父,想让他多有项本事罢了,并不是军营里要求的。
苏满树说到做到,吃过饭,就带着南巧回家,把压箱底的一套笔墨纸砚找了出来,摆在了她的小桌上。他还给南巧解释:“我原本没想到,只以为你是个识字的姑娘,并不知道你爱写字,不然我早就拿出来给你用了。”
南巧有些惭愧,要说她爱写字,其实有些过的。
她小时候,刚习字的那会儿,并不喜欢写字,总是坐不住,满心满眼都想着要跑出去玩。当时,齐王还不是齐王,只是个皇子,正在林相府作客小住,便主动跟她的父亲揽下了教她写大字的事情。
她从小就跟齐王指腹为婚,当初还是皇上亲自为两家指的媒。因此,齐王与林相府也常走动,她自然跟他十分熟稔。齐王教她写字时,她也根本坐不住,只好奶声奶气的跟他撒娇:“晋安哥哥,月儿想要去扑蝶摘花,你陪我去吧!”
齐王给外人的感觉,一向是冷漠严肃的,但是因为她从小就在他跟前,自然是不怕他的。就算他故意板了脸,装作生气,她也丝毫不怕,扔下毛笔,就要往外跑,被他捉回来几次,依旧不放弃,各种撒娇耍赖。
最后,齐王没辙,只好跟她妥协,蹲在她面前,哄她说:“月儿,我们出去抓两只蝴蝶,摘一枝桃花,就继续回来练字,好吗?”
她自然是满口答应,心中却想着,反正她出去了,就别想再把她弄回来。
于是,最终,她扑了好多只蝴蝶,摘了好多枝桃花,最后累得在齐王怀里睡着了,直接被他抱回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