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她的身份!当初容许她嫁给赵臻,是他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她本该是他的。
他愿意专宠她一个人,把这天下间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让她享受天下人的供养和皇后的尊荣。
赵晏很愤怒,可是对着这张脸,他又什么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忿忿的甩袖,告诉她:“你无处可去了,留在朕这里是最好的办法。”
仪瑄摇头,“我不是无处可去。”
赵晏皱眉。
“王府回不去,我还可以回温家,祖父祖母、爹娘,还有红玉,都在家里等我。”提到家人,她的语气不可察的带上了一丝柔软。
似乎是被这柔软所触动,赵晏目中愠色逐渐消融。
其实他也很向往的,家人。
只是他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暖。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身为帝王,高高在上贵不可攀,也和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父母一样,心是偏的,独宠皇长子赵慎。
他在这宫中,像一株随时可能被铲去的野草。
因为不重要,所以不会被惦记,即便被抛弃了也无所谓。
没有人会在乎他。
他一直,就是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
直到芷罗出现。
想到芷罗,赵晏恍了一会儿神,而后竟默默叹了口气,松口道:“我送你回去。”
仪瑄没敢拒绝他。
现在不是惹怒他的时候,如果他改变主意,强硬的要把她留在宫中就糟了。
“好。”她点了点头。
*
近子时,宫门大开,一辆马车驶出皇城。
马车上,是当今天子赵晏,以及豫王妃温仪瑄。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仪瑄全程沉默的靠在马车后壁上,闭着眼,静的仿佛睡去了。
其实没有。
她在极力忍住哽咽声,忍住不落泪。
如果赵臻还活着,那么八成是在赵晏的手上。她若表现的太伤心,引起赵晏愤怒,那么,赵晏就很有可能把这份愤怒施加在赵臻的身上。
她必须忍着。
赵晏坐在她身边,车厢很暗,他看不清她的脸,索性把车帘撩开,借着月光端详她。
他的眼眸幽深,此时染上了一种名为痴迷的情愫。
她真的,生的很美。
从眉眼到嘴唇,无一不是最精致的,此时更添了一份孱弱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