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叫一部、二部、三部呀?我就知道一机部,二机部。”
没等洪衍武说完,刘佳就忍不住问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听不懂某些名词的含义。
这自然不能怪她,因为洪衍武说的又是特殊圈子里的黑话,其实一部、二部、三部是指的女孩子身体的部分,一部为脸蛋、二部为胸、三部为下体。
其具体用法类似于这样。比如说,一旦有哪个坏小子交了女朋友,跟此人不错的哥们往往会这样的问他,“你们俩的感情有多深了?你动她哪部了?”
所以说,这话当年只有不正经的青年人才会了解其中的含义。
而眼见洪衍武嘴没把门的。怕丢人显眼的方婷却着急了。“洪衍武,你怎么什么混话都敢胡说!你再这样,我马上就走……”
洪衍武立刻意识到这个年代男女界限之严苛,即使面前的这位是个真是个婊(子),也接受不了太过直白的冒犯,便很有点后悔自己说话没过脑子,于是赶紧补救地说。
“对不住啊,我又满嘴跑火车了。不过,我真正的意思是想说,其实任何承诺在时间面前都是苍白的。情感虽然凌驾于物质,却是要以物质来作为垫脚石的。而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也很难想象他会忠于自己的感情。你们说,我哪儿还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呢?以我现在的状况,其实更需要的,是两位高尚的白衣天使能伸出你们友爱的双手,拉我一把。”
别说,洪衍武拽出的这几句还真把俩小护士都给震了。
方婷像不认识似的,盯着洪衍武直看。
刘佳也忍不住表示欣赏。
“没想到你挺能白话,还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来,简直都快赶上写诗的了。你哪学校毕业的?是不是语文成绩特好呀!”
洪衍武忍不住一乐,心说这或许就叫娇小姐遭遇老情圣,吃亏在没见识上喽!随便胡诹了两句就让你们吃惊成这样,看来再拽上两句也就真差不多了。
“过奖了,其实我也就是平时喜欢看看书,所以才懂得很多人不明白的哲学道理。你们还别不信,比如从辩证关系上讲吧,方婷刚才虽然上了我一当,在你们看来肯定就是坏事,但在我看来,这同样也是件好事。”
“怎么可能!你胡说吧?”刘佳一点不信。
“说你胖你就喘呀!就你还哲学呢!”方婷也嗤之以鼻。
可洪衍武却不慌不忙地说,“我讲个故事,你们先听听。有这么一只狼,去敲兔子的门,狼嘴里亲昵地说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小兔马上回答,‘来喽!’。可兔妈妈却说,‘不许开!是狼!’你们知道狼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么?”
“你没事儿吧?这是幼儿园小孩儿都知道的故事呀。”
“就是,这故事不就为教孩子别给陌生人去开门嘛。狼还能说什么?灰溜溜地走开呗。”
刘佳和方婷全都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然后以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洪衍武。
但让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偏偏洪衍武一抹坏笑浮上嘴角,紧跟着就给了一个她们根本想象不到的答案。
“你们也太主观了,哪儿有这么简单!其实最后,狼是叹了一口气说,‘唉,骗一个女孩容易,骗一个女人太难!’”
这种段子,在当年绝对属于脑洞大开的范畴,一下就让两个女孩乐不可支了。
可她们毕竟也是产房的护士,表面上笑过去了,对其中的隐藏含义很快也弄明白了,于是又都是面上一红,不约而同地骂了起来。
“流氓!”
好在这次骂归骂,但开心是真,嗔怪是假。也算是习惯成自然吧,都是年轻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没那么古板。
所以洪衍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不但对此评语满不在乎,并且还得寸进尺地又说了句“做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的“名言名句”。
这不禁让俩女孩听了更是脸红得像发烧了。
方婷一个劲直抱怨,“你怎么这么能贫啊,都是跟谁学的?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刘佳倒是没怎么计较,她似乎挺喜欢洪衍武另类的说话方式,又主动追问。
“唉,流氓都像你这样说话吗?那你还懂不懂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