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够黑暗,心里有一头野兽自幽暗密林中踏出,这头野兽会想要将安问束之阁楼,会妄图给他扣上贞操锁蒙上面纱,将他高高地关在高塔之上,只有他能造访,能触碰。
任延仰起头看着安问,目光平静但锐利:“因为你让我紧张。”
“为什么?”
任延无奈地看着他。
安问懵懵地,光束穿过林间,投射在他脸上,将他的天真照得如此澄澈透明。
但是再圣洁的人,也随即渐渐地明白过来。越明白一分,脸上就越是红上一分,就越是口干舌燥一分。
任延仰着脖子,喉结突出,咽动时微微滚动,图穷匕见:“你太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安问:“!”
别说了!!!
“换卓望道就不会,就算在他身上做两百个俯卧撑,就算洗澡时他过来给我搓背,我也都不会硬。”任延稍稍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嗯,有点恶心,承受不了。
已经坦白到这个地步,任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问的神情。
他只能慢慢来,先坦白自己喜欢男的,看他的反应,再一步步往下走。如果安问会被吓到、抗拒,就一步步帮他脱敏,如果还是接受不了,任延想,那就算了……个屁。继续脱敏。
“你讨厌吗?”他冷静地问。
安问先点了下头,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
安问点点头,手语重复:“不知道。”
“觉得我是变态吗?”
安问这次用力点头,神情委屈赌气愤怒兼而有之。
竟敢对着我硬,你不变态谁变态?
任延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那……你会不理我这个变态吗?”
这个问题难倒了安问。
人会本能地远离危险,但如果危险本身就充满了令人不自觉靠近的魅力呢?
他心里的那只小白猫又开始翻肚皮了。想被任延抚摸。
安问用力抿着唇,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斗争。
只是他越慢回答一分,任延的心就越是沉一分。
末了,安问脸热着,问了一个特别自恋的问题:“那你的意思,……你喜欢我吗?”
认真地看着任延,仿佛只要任延说一个“喜欢”,他就要在这个林子里把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任延将他眼神里那头跃跃欲试的小兽看得清楚,失笑了一声,唇角仍上翘着,却狼狈地半垂下脸:“没有吧。”
啊?
安问一下子不自恋了,怒气冲冲地问:“没有那你硬什么硬?”
“很正常,你让卓望道对一个漂亮女生这样,他也会有反应,这是身体本能,我控制不了。”
安全。
安问有了判断,一屁股坐回枯树干上,两手搭着膝盖,不知道是泄气还是松口气地比划着:“你吓死我了。”
任延勾着唇,看着他眉心从微蹙到舒展:“你怕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