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皓此话一出,副校长的脸顿时有些僵硬起来。
别看他年纪不小才登上副校长之位,这人的人品还真的不错,家里是教师世家,人生之路那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过难搞的家长。
如今时隔几年的再次出山就面临如此硬的柿子,他感觉到压力很大。
副校长人很正常,正是因为三观正,他才知道人不是人见人爱的,老师也不是在哪儿都受人尊敬的。他已经老了,哪里能打得过正处壮年的中年人,战斗值渣渣的他是等着被人打爆头啊!
从教导主任那里听说了此家长的恐怖之处,再听听学生的绵羊音,原本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啊,王同学啊,这个嘛,是大人的事,小孩儿不用多担心。”在学生面前,副校长是绝对不承认他刚刚有点怂了:“你们教导主任和我一起去。”
教导主任咳嗽了一声,稍微走了几步,微微矮下身子耳语:“其实,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更有智慧的办法。”
副校长以眼神示意,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学生还没走呢,立刻又端正着身子说道:“眼看着高考也越来越近了,好的心态对于考生来说很重要。王同学,你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基础很不错,我相信经过冲刺后,一定能得一个好成绩。如此,老师就显得很重要了,我们一致认为,你转到九班去比较合适。怎么样,你愿意吗?”
一番话说得王晨皓惭愧不已。
这话,不仅是前世的他受之有愧,今生的他一样。他刚回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先确认王美仁到底是不是他姐姐,等到确认了之后,又想着赶快把那个灾星和自家隔离开来,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赶紧把王美仁弄死。
不行,这样子的想法太过危险!得赶快导正才是!王晨皓恍惚了一阵,立刻点了点头:“我很愿意,谢谢副校长。”在高中学校里,女老师是很少的,不是教音乐等副课的女老师更少,九班的班主任就是这么一位硕果仅存的女班主任。
听说她的个性非常刻板,对学生也十分严厉,王晨皓却觉得刚刚好。他这样的不正适合呆在那样的老师手底下么,个性油滑点的老师都不会愿意接他这个烫手山芋:“吴老师,谢谢你这两年半对我的照顾。”
达成所愿,王晨皓不介意对自己的旧班主任态度好一点。
吴老师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本来胜券在握的位置抹掉,任谁也没有好心情,常年面对学生的高傲本能也使他不会毫无尊严的去向学生道歉。
毕竟是个老老师,多少该给他留几分副校长看在眼里,也只能无奈的让王晨皓拿着批条跟着教导主任去新的班级报到。
先旧班主任而去拿了书包和参考资料,而后跟着教导主任到了九班,王晨皓坐在边角的位置上,怡然自得,刷刷刷的开始写起厚厚的题册来。
随着一道道题目的书写完毕,王晨皓对于知识的记忆就越深刻稳固,当年记忆上覆着的白纱也越浅淡,当年那些印在脑海里的知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七中里,单数的全部是文科班,双数的全部是理科班,因这一届文科比理科人数要多,最后定下的是十三个班,其中文科7个理科6个,高三九班别看班牌是九,综合实力比不上快班,却着实出了几个不错的学生,把平均分拉高了不少。
因此进普通班的,大多数都想进高三九班。
王晨皓既不是校草又不是搞运动的,在九班自然没人知道。如今突然进来一个新人,还是副校长特批的,不容人不多想。等听到人是转班的,众人这才对王晨皓态度好了很多。有人在呆愣片刻之后,更是想起了在年级百名榜之内的那个“王晨皓”。
好事不出门,王晨皓的事情又不算恶*件,即使当班主任的回去要求学生封嘴,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学生当做新闻讲给别人听,这每个人都有那么三五个好朋友,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是一天时间,很多班级的学生都知道了,九班更是知道他们班新来的学生真的是那个“王晨皓”。
高一的时候听说有奖学金设置,孤身一人去和校长谈判的王晨皓耶!即使王晨皓现在排名落得很快,也不妨碍这些学霸对他的推崇——一个每天迫于生计打工的学生竟还有如此成绩,可不值得学习么!
单纯的学习环境倒是让王晨皓自在了许多。
很快,一天的学习就完了。晚自习完一身疲惫的学生都集结在一起或是讨论最近的流行趋势放松或是抓紧时间和其他人讨论解题步骤,等王晨皓回宿舍的时候,已经算是有了两个同桌朋友。
“王晨皓,真难得,你知道吗?在学校里你的事已经满天飞了!你爸是不是真的那么不讲人情啊?连水嫩得似鲜花的王美仁都打?”一个宿舍住的是六人,一些家庭条件好的会选择既占宿舍又占出租屋,若是实在累就回宿舍睡觉。王晨皓所住的宿舍正是这样一个宿舍,算是学校对他的优待。
正在瞪大眼睛好奇的提问题的是十二班的严俊,他是一个对八卦热情不亚于古代三姑六婆的人。
若是在前世,看到这样的人,王晨皓是绝对讨厌的。他小时候吃过这种人太多的亏,以至于看到别人碎嘴就厌恶的地步。但是这一世的王晨皓却很高兴,或者说,这正和他意。
因为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有一个在城里当报社主编的姑姑。
严俊前世藏得很深,他喜欢挖掘八卦却不会添油加醋乱往外传,因此人缘很好,所有人也不知道他家里有这份关系。前世正是一个多月后,复习进入高|潮的时候,中午一群男生女生坐在草坪上聊天放松,有人突然冤枉他偷了手机。
明明只是自己坐下去的时候不小心遗失在原地,后来严俊没看到才坐在旁边的,却因为一个学生大声的喊着“就是他偷的”使形势陷入了僵局,因为对方家里资产颇丰,严俊甚至被压着写认罪书。
被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关在狭小的心理咨询室里要求悔过,年轻的严俊根本忍受不了这种栽赃。在反复的自我保证从没做过、希望联络家长的请求被无视之后,看不到希望的他竟然失去理智的一跃而下,摔成了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自此以后一生只能与床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