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让母亲吃饭,不让母亲喝水,就让母亲承认自己是“破鞋”。
雪梅被折磨了五天五夜,村民不让她睡觉,睡了就泼她冷水,冬天,水在雪梅的脸上头发上结了冰,只剩下半口气。
单单被村里人拖出去,村里的小孩暴打单单,说她是“野汉子的野—种”,雪梅看到被欺负的单单,发疯一样冲下台去,和小孩子厮打在一起,她用身体护着单单,村里人围着雪梅打,雪梅身上,嘴里都是血。
漫漫严寒,谁也不知道这冬天什么时候是个头。
雪梅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要拖着病弱的身体接受村民一遍又一遍的指责跟谩骂。
单单跪在雪梅床头前,一遍遍喊着“妈”,雪梅让单单从橱子里找到落了灰的花褥子,让她抱着,她吃力地告诉单单,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带着这个去隔壁村找舅舅去吧,说着扑扑落泪。
单单哇哇大哭,抱着褥子,大喊“我不走,我不走,我只要跟妈妈在一起,我不要跟妈妈分开,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听着孩子的哭声,雪梅扑扑落泪。
在单单的撕心裂肺地哭声中,小演员妮妮的戏份全部结束。
但是宁美丽的戏份还没有结束,只是后面的戏份要比之前容易拍一些。
至少不用遭受“折磨”,也不用演的特别惨。
导演给宁美丽放了三天的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何子菊强烈建议宁美丽去市里的医院挂个皮肤科看看。
可是宁美丽只是去县里的医院里开了治过敏和冻疮的药膏,又坐着保姆车返回了剧组。
她之所以这么赶回来,主要是想亲自送妮妮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才跟妮妮分开两天,宁美丽已经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心里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着急的赶回来,连皮肤科都没来得及看,可是到了剧组才知道,妮妮已经被接回家了。
原本妮妮是定好三天后才走的,根本不需要这么匆忙,宁美丽还打算带着她到周围的县里市里去转转,多玩两天,没想到妮妮的家里人这么快就来接孩子了。
毕竟孩子还小,让她待在剧组,家里人不放心是肯定的。
何子菊觉得这是好事,不能再让妮妮和“梅香”继续相处下去了,因为两人再待下去,何子菊真害怕“梅香”心里真出什么问题,她要是分不清楚戏里戏外,那可就毁了。
有很多专业的演员因为全身心投入角色拍戏,好几年都无法出戏的人大有人在。
得知妮妮走了,宁美丽整个精神都萎靡了,完全提不起劲儿。
甚至连拍戏的时候都走神,还忘词,被导演责骂。
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想妮妮,晚上做梦都会想。
梦见妮妮离开她了,宁美丽就会从噩梦中醒来,哭得肛肠寸断。
“梅香,你怎么了?”何子菊被宁美丽的哭声惊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妮妮走后,“梅香”就患上了幻想症,总是以为妮妮是她的女儿,还经常做各种奇怪的噩梦。
“我好像看见妮妮了,她的爸爸不要她了,为什么还要从我这儿抢走她……”宁美丽眼神有些空洞,满脸的虚汗。
何子菊心惊肉跳,她瞪着宁美丽,声音急促地说道,“她不是你女儿单单,她是妮妮,你才和她相处多久,指望她跟着你抛弃亲生爹地吗?你演戏演糊涂了是不是?!”
宁美丽一愣,随即怅然一叹,苦笑着说道,“是啊,人家那是亲生父母,我拿什么比呢?”
宁美丽的脸和手是个大问题,她原本的皮肤经过细致保养,非常娇嫩,如今皮肤却粗糙的像是老树皮,县城的大夫开得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何子菊觉得有药抹总比没药抹强,先给宁美丽涂着,因为“留守女人”没有露胳膊和脚的戏份,宁美丽身上和脚上倒是没有大问题,洗澡的时候对比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这快赶上换头了,你看看这脖子和这脸,都不是一个岁数的。”何子菊看着宁美丽过敏的脸,鼻子酸酸的。
虽然彼此之间只相处了一个半月,但是剧组所有人都对“梅香”敬佩不已,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
村民们对“梅香”熟悉了以后,也都热情的招待她。
宁美丽跟何子菊经常去村民家搭伙吃农家饭,当然剧组早已支付给了那些村民一定的钱,让他们包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