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建阳帝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哭诉。
这一回,建阳帝没有再让侏儒小祝代他开口。
他自己坐在长桌后,声音沉沉地道:“不敢死,就不必死了。”
侏儒小祝也道:“是啊靖宁伯,你既然不敢死,那还死什么呀。”他说完贴近了建阳帝,同建阳帝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
祁远章一边哭,一边抬起手来擦脸。
华服沾了水,也是好看的。
他胡乱拿袖子抹着脸,抹得一张脸通红通红。
侏儒小祝转过脸来看向他,口中道:“靖宁伯,国师这人你也有数。他老人家呀,平素心细,一贯的不爱相信人,是以他疑心你同复国军有染,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祁远章哼哼唧唧,睁着一双核桃眼道:“可、可臣还是冤枉啊……”
建阳帝靠在椅背上,闻言冷哼了一声。
小祝连忙道:“这就是伯爷你的不对了!难道你还想让国师同你赔礼道歉不成?”
祁远章委委屈屈的:“那臣可不敢……”
小祝笑了两声:“靖宁伯这就对了。皇上同国师,情同父子,除了皇上,国师想要谁死便可要谁死,如今他只是疑心不满你,你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祁远章点头如捣蒜。
两只眼睛越发得红了。
小祝舔舔嘴唇,继续道:“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看顾好‘十二楼’的建造动向,那国师早晚会打消疑虑。”
祁远章身上像是终于有了力气,连磕两个头,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十二楼’在臣眼里,可比臣的女儿们还要紧!”
建阳帝目光定定地道:“甚好。”
小祝哈哈地笑,一面道:“这话回头要叫国师知道,恐怕该惭愧了。罢了罢了,靖宁伯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你且放心,国师疑心不了你太久的。”
疑心不解,早晚要杀。
杀了,自然就可以放心了。
小祝笑呵呵地看着祁远章。
祁远章站直了身子:“臣回去的路上,便再往‘十二楼’去一趟,一定让人早日将国师想要的宝塔建成!”
建阳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侏儒小祝跳下来,伸手去捡刀鞘。
二人目送着祁远章走出门去。
小祝将刀归入刀鞘,嗤笑了句:“这蠢东西,哭得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