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言不顺的结果是,每年引进境外学生的名额都必须从招生总盘子里“挪用”——教育部向财正部申请教育费用是按人头的,多一个人家也不理你;另一方面为避免社会舆论反弹,指责境外学生侵占内地学生教育资源,这事儿还必须偷偷摸摸。
第一轮结束后眼看又该暨南挑担子了,徐迢在任时却坚决抵制。这位前申委书计到底怎样的人,暨南从上到下都没太搞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不喜欢妥协和交换。
也就是说在徐迢身上其实有种与官。场格格不入的特质,既是他能从一干官员中崭露头角脱颖而出的亮点,到某个时候却又深深拖累并影响他。
对于教育部的协调和要求,徐迢态度很简单:没道理、不可行。
前面说过暨南作为难度最高的高考大省,名校资源少得可怜,就这点儿蛋糕还要划出来给“地球村阳光青年助学计划”,显然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上轮采取的折衷方案是暨南负责那一批引进留学的所有境外学生费用,名额则只消化规定数的三分之一,这叫以资金换资源。
徐迢却反问凭什么花这笔冤枉钱,暨南做错了什么?作为教育资源输入省份,自家都没余粮,可以在外部划拨招生名额的前提下帮教育部承担留学费用但不可能多掏钱。
意思是不出招生名额,不多掏钱,剩下的事你看着办!
教育部傻了眼,无奈之下只得低三下四央求双江、碧海、东吴一带省份救急,那几个省虽说竞争激烈但教育资源丰富,也舍得花钱。
这件事就结束了吗?没有。
教育部固然拿徐迢没奈何,但别忘了手里有分配招生计划的权力,明里不啰嗦,暗地里穿小鞋还是可以的。于是徐迢兼任申委书计期间,暨南实际上在名校名额分配方面一直悄悄下降,特殊类、各项专项计划更吃亏,几年内减了不止百分之十!
——这也是岭大、暨大两位处。长说近三年招生和录取名额稳中有增的根本原因,其实没增,主要是前期降得厉害。
教育厅急得火烧眉睫,但徐迢局委员身份怎么可能拉下脸到教育部认错?双方一直僵持到庄楫石回锅。
庄楫石听了汇报立即表态必须妥善处理此事,维护和争取本省学子来之不易的教学资源,该花的花,该贡献的贡献,不能因为呕气而伤害老百姓最根本利益!
在庄楫石指示下,暨南重新与教育部达成关于落实“地球村阳光青年助学计划”实施的方案。
反过来看徐迢反对有反对的道理,庄楫石屈服也有屈服的道理,站在申委书计立场无论怎么拍板肯定都有其背后逻辑支撑,就看从什么角度思考和判断。
此外不能言说的是,庄楫石向来很注重与京都各派系搞好关系包括陈皎、燕慎为首的学术系,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向来是庄楫石的风格。
最终申委书计庄楫石、申长茅克砜以及教育部常务副部。长三方坐到一起握手敲定,现场有多名秘书作证,也有会谈记录。
任务是部署下去了,之后教育厅。长换为陈镐,厅领。导班子和中层干部也进行大换血,错进错出,反正大家都严格按教育部文件运作高考各项流程,因此疏忽了最重要也是最要命的环节:
调节指标!
岭南等名校指标的确被境外学生占用了一部分,如白钰推测也的确不敢硬切划线类即普通本科名额,而是千方百计从各种专项计划、提前录取、定向招录以及艺术体育等特殊类挪用,然后以划拨成人教育和增加民办院校名额等方式予以弥补,但比率等数据是人为控制,肯定要经过加工修饰才能公布。
不幸的是教育厅从上到下没人控制,没人把关,审核数据真实性没问题便一路绿灯,结果闹了天大的笑话!
听到这里,伍家恩总算弄清背后曲折复杂的关系,道:
“哦,现在省厅在等教育部主动说明情况,教育部等省厅勇于揽下责任,谁都不肯先出面,是吧?”
陈镐满脸委屈地说:“可我真不清楚这件事啊,伍申长,截止昨天也没人向我汇报过,要省厅扛责任,具体哪个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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